黑烟缠上,来不及屏住呼吸,吸入黑烟之后,浑身无力,瘫倒在地。
魏采薇戴着shi面衣,不惧黑烟,她跑过去,将一个个选侍拖到门口,再由侍卫们拖出去转移到安全的房间。
李九宝千万不能出事啊!
但是黑烟之下,看不清人脸,魏采薇看到人形就往外拖,祈祷着李九宝吉人自有天相,已经被她拖出去了。
一共九个选侍,魏采薇拖到第五个时,她听见身后有咕噜声,不用说,一定是黑眚被内鬼赶到这里来了,黑眚要跳出门口找裕王。魏采薇刚好拖着第五个选侍到门口附近,挡住了黑眚的路。
魏采薇放下选侍的手,拔/出了藏在靴筒里的短刀防身,转身和黑眚对持。
绿色荧光黑眚一跃而起,扑向魏采薇的咽喉。
就在这时,两声枪/声几乎同时响起,黑眚呜咽一声,哐当砸在地上,当场气绝。
正是踢烂了窗户钻进来开后门的陆缨等人,汪大夏和陆缨一起开枪,解决了黑眚。
魏采薇此时Jing疲力竭,指着地下昏厥的选侍们说道:“快救人,黑烟吸多了会疯癫,甚至致死。”
他们七人都戴着shi面衣,将其余选侍全部救出去。
汪大夏最后把荧光黑眚拖出去了,魏采薇抓起一坨雪往黑眚的绿毛皮上使劲摩擦,露出了灰色的皮毛,“诸位请看,就是一条狗,有人利用黑眚传说在裕王府兴风作浪,图谋不轨。”
陆缨则带人搜正殿,找到了在火锅里“加料”的两个内侍,他们都死了,跪在地上,一炳锋利的尖刀就像穿糖葫芦似的,将两人穿膛而过。
两人手里还紧紧攥着银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正殿的门在北风呼啸下开开合合,疯狂拍打着门框,陆缨追出后门,看到五个人站在雪地里,围成一团,其中一人往夜空放了一支烟花,白色的烟花在雪夜里炸开,形成一朵白莲花。
陆缨冷冷道:“任务失败,你们在通风报信。给谁报信?招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那人冷笑一声,“朝廷连杀我们白莲教两大传头,我们就杀皇帝的儿子报仇,可惜我们缺一些运气。”
说完,五人共同念起白莲教宝卷里的焚香赞:“法界无边,诸神佛降道场。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
然后,轰隆一声巨响,五人点燃绑在身上的炸/药,引火自爆,残肢遍地,就像在雪地里盛开了一朵红莲花。
看到满地残肢,陆缨大概猜出白莲花焰火是向谁示警了,连忙上马,往白鹿观奔去。
刚刚跑出裕王府,就听到阜成门大街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火光冲天。
白鹿观成为一片火海,巡街的西城兵马司赶紧把沉睡的居民叫起来扑火。
陆缨赶到时,就听见左领右舍议论纷纷:“道观炼丹房的炉子炸了,风涨火势,可怜这些道士一个都没逃出来。”
还是来晚了一步。不是没有逃出来,是这些死士们选择了以死保护景王不受牵连。
陆缨想起琼华岛上,景王府的侍卫对景王也是忠心耿耿,明知不合理也为景王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般冲锋陷阵。
景王的驭人之术厉害,这么多人都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白鹿观的爆/炸将刚刚睡着的陆炳也惊醒了,他不顾身体不适,赶到了白鹿观,看到了围观救火的女儿,心下稍安,但是走进过去,看到陆缨身上有血,不禁又提心吊胆。
陆缨随着父亲的目光看过去,“不是我的血,父亲,裕王府出事了……”
陆缨这次救了裕王,立了大功,但高兴不起来,“……裕王府空中的白莲花、绑架魏大夫查到的白莲教宝卷、臭道士在炼丹房里炸了,这下真的死无对证,把裕王府闹黑眚一事全都推给白莲教,死了这么多人,景王依然能够在湖北安陆好好当他的藩王。父亲,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
陆炳将手炉递给女儿,“这世道从来就是不公的,从投胎开始就不公了。”
陆缨疲倦的登上父亲的马车,“景王就一直这样逍遥法外么?”
“夺储的事情咱们陆家不能沾上任何一方,”陆炳说道:“不过,白鹿观的大火和裕王府闹黑眚接连而起,你以为裕王是个傻的?裕王不会相信是白莲教要杀他。将来两个亲王还有的斗,还会死很多人。”
陆缨问道:“闹出这么大动静,皇上当真不管吗?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景王不对劲,皇上就坐视景王杀裕王?这是他亲骨rou啊!”
陆府家中七个兄弟姐妹友爱,陆缨当然不会懂天家的无情。
陆炳一直很谨慎,说道:“天家的事情,就不是我们外人可以置喙的,静观皇上如何处置吧。”
紫禁城,西苑。
嘉靖帝收到了陆炳的秘奏。陆炳只讲有证据的事实,不负责推测,但是白鹿观和裕王府闹黑眚一事前后脚,嘉靖帝岂能不疑心远在湖北的景王?
千里之外还能够把手伸得如此之长,儿子,你还真有本事。
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