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巧妙, 并没有真的让余楚冉死去, 只是为了平息董窈娘的怨气。
一切都在看似圆满中解决。
不过, 从Yin煞那么强烈的场出来, 大家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 而郑师妹又是纯Yin之体, 受到的影响最大,才会昏迷这么久。
“嗯, 我知道。”少年笑意淡淡, 眼底一片乌青,脸色沉郁, 像是好几天没睡好觉了,谢欢欢望着他,忽然道:“伽罗,你跟我出来, 我有话对你说。”
少年一怔,望了昏迷中的郑拂一眼,才缓缓点头,“好。”
谢欢欢带着他走在庭院中,谢伽罗望着她,少女红色的裙摆轻扬,背脊挺拔,整个人充满着骄傲肆意,风骨超然。
他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注视过谢欢欢了,这个时候再看着她,那些曾经与阿姐息息相关微妙的代入感竟然怎么也对不上。
也许是因为,阿姐终于彻底消失了。
风送来树叶沙沙的声响,谢伽罗忍不住抬头一望,不知不觉间,四月份快要过去,海棠树上海棠花已经有了凋谢的痕迹,细弱的梗垂下,颓然欲坠。
谢伽罗眼前竟然浮现出郑拂隐藏在树下的身影。
那个时候,他藏在屋顶上窥伺着她,少女鸭卵青的裙摆如一副泼墨山水画,极浓转淡,光影声色都在她身上重叠。
仿佛遥不可及,又让他想牢牢抓住。可他很清楚,自己望着的是郑拂,不是阿姐。
少女并没看见他,她毫不犹豫地背对着他同厉绾绾翩然离去,光照在她身上,一半明,一半暗。
他的心也跟着,一半明,一半暗。
脚步声微顿,谢欢欢忽然停在了庭院偏僻的一角,海棠花吹落到她肩上,她仿若未觉,回过头来,眼眸深深地望着他。
“伽罗,你喜欢郑师妹吗?”
他没说话,唇瓣徒劳地动了动,半晌,终于露出个苦笑来,“姐,你也觉得我三心二意,是吗?明明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念念不忘的阿姐,却还要同郑拂师姐纠缠,我这样很卑劣,是不是?”
谢欢欢望着自己这个情绪永远不外露、心里藏着无数秘密的弟弟自暴自弃般的样子,第一次有种无力感,她轻声道:“那个袖纤衣姑娘,其实就是你一直念着的阿姐吧。”
谢伽罗双眸空洞,声音很轻,“是。”
“伽罗,你向来聪慧,又熟读佛理,应该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阿姐同董窈娘一样,只是一抹执念,代表着过去,如今,执念也消散了,你也该忘了一切,这样对你和郑拂师妹都好。”
执念……他何尝不知道,可那已成为根植在骨子里的本能,仿佛打断骨连着经,若是强行剜掉,只会让他鲜血淋漓。
少年怔怔的,心口宛如空了一块,他低声喃喃,却突然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姐,你从小到大,有没有过什么日思夜想,特别想要得到的东西?”
谢欢欢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
小时候,她的喜好就和别人小姑娘不一样,别的小姑娘都喜欢涂脂抹粉,她却喜欢舞刀弄枪,还被人取笑,称作野小子。
幸好阿爹疼她,从来不拘着她,由着她喜好,还夸她很有捉妖人的风范,教授她剑法,并给她找来一把名唤长相思的宝剑。
虽然,这把宝剑后来被她送给了弟弟伽罗,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rou疼,因为那个时候,她看见抱着长相思的伽罗笑得那么满足,竟然觉得,他很可怜。
看见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谢伽罗笑意有几分落寞,还有一闪而逝的Yin暗,“姐,有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一个得到足够爱意的人,是不会拘泥于那一点细枝末节的爱,自己也能够学会坦然付出。
谢欢欢显然就属于这种。
可他不一样,他太吝啬,得到了一丁点甜,那怕那点糖里面裹着利刃,会将他伤得鲜血淋漓,他都不肯放手。
无论是虚幻的阿姐,还是真实的郑拂。
只是,这种吝啬无疑也会伤害到郑拂,设身处地去想,如果郑拂心里有别人,他恐怕也会嫉妒到想杀人。
无边的自厌在心口蔓延,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怪物。
谢欢欢对他执着的态度有些疲惫,忍不住道:“伽罗,如果你真的忘不了你的阿姐,那就同郑拂师妹坦白吧,她如果会觉得受伤,你还是,不要同她在一起了……”
即便伽罗和她更亲,可她也不允许他这么伤害一个女孩。
谢伽罗忍不住在心里笑着,他这个名义上的姐姐,真是心安理得的坦荡啊,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满身Yin暗的怪物,深陷泥沼,苦苦挣扎。
少年的发带轻轻扬了扬,好像唿哨一声,就会化作杜鹃鸟飞去,指尖的痂印不住摩挲,他应得很轻,“好。”
雪白的衣衫伶仃越过谢欢欢,少年挺拔的身影义无反顾地在婆娑树影中消失。
树影尽头,庭院路上洒满了光,分明那样亮,谢欢欢心里却是莫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