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口称师叔你的名讳,叫我不要中计。”他盯着江裳,道,“我一直都没有多想,直到我那孟师兄说,他在灭佛阵内看见了他的父亲……”
事情牵扯上孟井,又牵扯上了阮落岸。
阮舟摇不得不怀疑最近的种种事端都和当年的重华旧事有关。
重华旧事的当事人几乎都已不在阎浮提了——只除了一个江裳!
江裳轻轻吸了一口气,道:“阮错,你怀疑我?”
阮舟摇道:“我只是想问,师叔与此事到底有几分关系?”他带了几分探究地道,“是你说我背后还有一双眼睛的。玉池州的论道会上,琼华也曾放话,师叔推演出了‘荧惑守心,西北有灾’这一卦……荧惑守心指的就是人间皇朝,今日莫司问他看着我的画像唤我父亲的名,我不免想起,师叔也曾看着自己的徒儿想我的父亲……”
江裳道:“你不应该想这么多。”
阮舟摇仿佛自嘲的道:“若再不多想,前世今生,我恐怕都被人给算计了。”他盯着那池中的残荷,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前世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在乎,今生,我却不得不注意。”
江裳沉默片刻,道:“我与此事的确有几分关系,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舟摇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江裳道:“我师尊逝世之前,曾叮嘱苗师兄,要让你师尊收你为徒。”他目光微暗地道,“师尊是想你们师徒代劫,而我那时收你父亲为徒,其实也曾妄想,替你们师徒‘代劫’。”
阮舟摇似有所动。
江裳却无奈一笑,道:“然而没缘分的终究还是没缘分,我差一点就成功了,只不过另一人不是我最初心慕的人罢了。师兄他们都曾想过各种办法消解阎浮提的这场劫数,我做的是最差的,但也是最成功的……”
他与宁忆岸的纠葛几乎让阎浮提的劫数提前了。
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场灾劫还未正式开始就已然结束。
“虽然我已知道我并不是真心恋慕你的父亲,但是阮错,我绝不会害你。”江裳道,“当年我师徒之事虽未代劫成功,可妖师误以为我那孽徒是你,劫数便已然延迟!”
“我那几个师兄弟在你拜入太衍之前都在想方设法替你延迟劫数,哪怕是你蓬莱的赵师叔祖——”
阮舟摇忽地道:“江师叔说的赵师叔祖,指的可是蓬莱上任掌门?”
江裳面色沉凝地道:“阎浮提中传言,我四师弟是入浮生镜后发现自己杀欲太重,因此找了一方境界历练……但他其实去了魔界!”
阮舟摇断然道:“人修在魔界中活不下去!”
江裳道:“但他若借助媒介,而不是自己亲入魔界呢?”他道,“我不知你可有听你师尊说起过,重华有一种术法,可以借助灵兽的身体,来躲避一方世界的规则限定……”
阮舟摇想起小天境江映离与雪绒兽互换的往事,瞳孔微缩。
江裳道:“你赵师叔祖一去不回,原本蠢蠢欲动要入侵阎浮提的妖魔,却都被他给压制住了。”他比阮舟摇更断然地道,“我重华弟子,绝不会做违反正道之事!”
※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
小义州的傅府,却有一间房彻夜灯火通明。
“佘归真,你确定我师尊真的没事?”
佘归真变做小蛇,尾巴搭在江映离的额头上。
“……应该没事。”
孟航一焦虑道:“可是师尊烧成这样,我如何唤都唤不醒他!”
佘归真道:“你师尊这么高的修为,哪里会轻易发烧?”它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尖,又探测了一会儿温度,“他这样子,倒像是被人下了什么咒。”
孟航一道:“师尊在灭佛阵内受了重伤,难道是灭佛阵动了什么手脚?”
佘归真道:“刚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么快……”
它游到了江映离的枕边,脑袋昂起,蛇信子似乎都要吐到江映离脸上去了。
孟航一吓了一跳,连忙把它提溜了起来。
佘归真猝不及防悬空,在他手上扬起上半身,道:“你干嘛?”
孟航一却反问道:“你干嘛?!”他十足警惕地道,“你可莫要占我师尊便宜!”
佘归真暗金的蛇瞳都变得亮眼了许多:“谁占便宜——”
“咯哒”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孟航一与佘归真一人一蛇都往门口看,只见傅楼手上提着灯笼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担忧地道:“怎么了,是映离仙君伤势复发了吗?”
佘归真立刻就从孟航一手中挣脱了下来,变大了尺寸,道:“他发烧了!”
傅楼坐至江映离床前。
孟航一有些担忧地道:“傅掌柜的,你能看出我师尊这是怎么了吗?”
傅楼把江映离的腕子从被子底下摸了出来,把了把,道:“好像没什么事。”
佘归真有些稀奇地道:“如果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