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航一只听得心烦意乱,不由地道:“你别笑了!”
仿佛被魇着似的,孟航一不管不顾地就拔出弟子佩剑就冲上去要砍那生物。
阮舟摇拽住孟航一的领子就要把他拉回来。
孟航一回身一剑,刺入阮舟摇的肚腹。
“……”
“……”
未曾防备,阮舟摇握住肚腹前那已变成一根枯木的利器,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
原先“江映离”变作的生物眨眼之间消失,“孟航一”则变作了那长舌黑皮的怪物。
凶器似有毒性,阮舟摇咬着自己的舌尖,想让自己清醒。
那生物道:“你身上有混沌莲珠,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竟冲阮舟摇跪下,拜了两拜,“西山老祖,君上保佑。西山老祖,君上保佑……”
阮舟摇正纳罕这生物到底故弄什么玄虚,那生物却张开黑乎乎的大嘴巴,一口就把他给吞了进去。
……………………
“阮错!!!”
江映离忽然从入定状况下睁开眼,猛地站了起来。
孟航一还在那儿找阵眼呢,骤然听见江映离的声音,扭头一下跑到了江映离身边,道:“师尊,大错出来了?”
江映离用手指揩去自己额上的汗,道:“你师弟可能出事了。”
“啊?”
方才无缘无故的走神便已是蹊跷,何况骤然而起的心悸……
江映离怎么想怎么不对劲,道:“航一,你那儿还有多少朱砂金粉?”
孟航一忙把自己的须弥戒子打开,仔细一探,道:“不是很多……”
太衍于符篆一途并不Jing通,要不是江映离总要为自己的孩儿写符,这些都不会有。
江映离让他把须弥戒子给他,稍过了一眼,便道:“这些足够了……”
孟航一瞧着江映离取酒调朱砂,不由地道:“师尊,你这是想干什么?”
江映离沉声道:“列阵!”
自古道邪不压正,纵然灭佛阵法如何得天独厚,既是邪物,一定有法可制!
※
“咚——”
“咚——”
“咚——”
再次睁开眼,阮舟摇发现自己盘腿坐在先前瞧见过的码头渡口旁。
不远处的孩童们嬉笑着打闹。
黄昏日落,荡漾的海浪与微风都仿佛透着温柔,此情此景,比先前他瞧见的场景要温柔许多倍。
“……”
怎么回事?
阮舟摇摸了摸自己的腰腹,没有摸到本该插在他肚中的利器。
站起身,风将他的发与衣摆一并吹起。
阮舟摇心有所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
面具不见了。
“大哥哥!”
“大哥哥!!”
“你陪我们玩好不好啊大哥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
阮舟摇往一侧看去,便见个白衣仙人在渡口附近被孩童们围攻。
那白衣仙人的模样太熟。
形容装束,分明就是江映离!
“你们去找别人吧。”江映离有些冷淡,但是,却没有冷待这些孩童,“我还有事有办……”
“大哥哥能有什么事啊?”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江映离沉yin片刻,竟真的向儿童询问了:“你们认识阮错吗?”他道,“他大约七八岁年纪,容貌很好……”
“阮错?”
孩童们忽然就更热情了起来:“原来大哥哥认识小哥哥啊,我们认识,认识!”
那群孩童便簇拥着江映离往一个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什么“带大哥哥去找小哥哥”。
阮舟摇起先还在想这个情景的诡异,但当他跟着江映离越走越偏僻后……
眼前的小巷,还有那几棵被砍掉了树身的斑驳树桩。
他心里一个咯噔,觉得这地方好像他当初在茺州的家。
百年沧桑,前世阮舟摇在元灵珠中修行,近百年的折磨早就让他忘记了很多事情。
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的童年,忘了他并不是从小在太衍山长大……
江映离是在他已晓事时,才来茺州收他为徒的!
他给还是婴孩的他取名为阮错,就把他“放养”在了茺州……
阮舟摇依稀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总会发烧,而在茺州总会有太衍的人过来照顾他,免得他魂海受损的程度加大!
“你就是阮错?”
一个称不上是多少破旧,但也绝对称不上是多少好的木屋,屋前有个小孩坐在小板凳上,正在那儿编蜻蜓。
这样复杂的蜻蜓一只可以卖到三文钱,阮舟摇记得,自己光是编蜻蜓一天便可以卖好几十文。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