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顿,瞥了下面某个不太老实的学生一眼,咳嗽一声,再瞅瞅教室正后方墙壁上挂的大钟。
时间过得比想像中的快,还有十五分钟就下课了。
那就相安无事把这节课上完吧。
想不到,自己还挺适合做卧底啊冒充啊之类的技术活。怎么从前策哥总说自己只适合打理夜总会呢?
继续侃侃而谈。
「吕后对国家的治理有目共睹,连司马迁都在《史记·吕后本纪》给她点了一个赞,说吕后政不出房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欧阳宝!」猛然把讲义重重摔在讲台上,温文尔雅的讲课忽然变成了忍无可忍的狮子吼。
学生们集体一震,齐刷刷转头去看被点名的那个。
「你玩够没有?!当老……」张教授在破口大骂时居然还能及时刹住车,临时改了口风,「当老师瞎的啊?你给我站起来!」
欧阳宝在全班同情的目光下,慢吞吞地站起来。
「教授,我做错什么了?」欧阳宝无辜地问。
做错什么?
从上课一开始,就用臭流氓盯小妞胸部的色迷迷地盯个没完,你以为站在讲台上的是死人啊?
还有,刚才在下面悄悄对着讲台做的那个动作,分明是黑道才会用的代表某种不道德身体关系的下流手势,当我不知道啊? !
这方面的知识,本教授比你渊博德了好吗!
「你做错了什么?哼!你……」
等等!
在这些单纯的学生面前,讨论黑道和三字经相关的隐晦手势,真的好吗?
不行,那可是黑社会专业人士才会懂的。
要保住张平那几条可怜脆弱的肋骨,就必须保住张大教授的伪装。
「你你你……你上课不认真!」张恒机智地略过细节,直指重点,「我在上面讲得辛辛苦苦,你却在下面搞东搞西,你对不起教书人的含辛茹苦吗?做人要惜福,你知道能坐在这里听课的你有多幸运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像你这个年纪,想读书却只能在街头讨生活吗?」
窗明几净的教室,讲台黑板,笔墨书香。
想到自己当年渴望却永远得不到的,有人却不屑一顾,任意妄为地糟蹋,张恒情绪就有点难以控制了。
「来了学校,好好听课就是你的本分……」
「教授上的课好无聊。」
忽然被学生顶了一句,张恒骤然一愣,下一秒怒发冲冠。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总算明白为什么电视上经常有老师把学生轰出教室的桥段了。
此刻,他就很想叫这家伙滚出去。
「教授上课说的毫无新鲜感,谁不知道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吕后啊?翻翻课本就全知道了。再说,历史这种无聊的玩意,学来有什么用?」欧阳宝摇头,玩味地看着讲台上的张恒,露出一丝挑逗的笑容,「也就只有教授这么单纯的人,会把心思花在这种跟不上时代的故纸堆里。」
自己从小最有兴趣的历史,是无聊的玩意?
爸爸用终身心血研究的历史,是跟不上时代的故纸堆?
张恒都要气笑了。
「欧阳宝同学,那你觉得,什么东西既不无聊,又跟得上时代呢?」
「黑帮。」欧阳宝立即给出了一个极为Jing彩的答案,「黑帮的世界Jing彩万分,有打斗,有厮杀,跌宕起伏,风云变色,而且与时俱进。现在的黑帮涉及暗杀产业,骇客产业还有军工业,简直就是人类世界最有趣的部分。如果教授上课讲的是黑帮,而不是沉闷的历史,我保证听得比任何人都认真。」
欧阳宝的笑容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挑衅。
别误会,他想把这可爱的教授吃干抹净的决心,可是一点也没改变。
不过,先激怒猎物,把猎物的注意力牢牢吸引住,再把暴跳如雷的猎物驯服,不是更刺激吗?
对此,欧阳公子充满嗜血般的期待。
「这位同学,听你的口气,好像对黑帮挺熟了解的?」
「不是挺了解,而是非常了解。教授,我家世代就是这一行的。」欧阳宝脸上掠过一丝自傲,压低的声音透出一丝危险和神秘,「在来这所学校之前,我一直待在西伯利亚。」
「哦,黑帮世家嘛,怪不得敢说非常了解。那我问你,黑帮真正的老祖宗是谁?最早的军火生意是怎么出现的?」
教授一发问,欧阳宝愣了。
「不知道?要不要我这个无聊的只知道故纸堆的教授来告诉你啊?」张恒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铿锵有力地写下两个字——墨子。
「墨子,战国时人,出身贫寒。他讨厌繁琐礼仪的儒学,于是另立山头,创建了墨家学说,收拢了一大批武功高强的人,搞了一个墨家帮派。这个帮派有完整的组织系统,行动宣言就六个字——兼爱、利害、非攻。当然,他们还有一个绝对权威的首领,当时称为巨子,相当于你们现在的老大。这就是历史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