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说郦王剑是量身打造的吗?”
安静不厌其烦:“王侯专用的兵器,特别是象征身份名义的兵器都是量身打造的。”
安逸:“那郦王的手掌很小嘛。郦王剑剑柄贼细,大手掌根本握不稳。”
安静眉头微蹙,察觉倒了什么,谨慎道:“你是明知故问?”
安逸放下筷子,如父亲一样正襟危坐,话风急转,语气中多了分严肃的质疑:“王墓书库室内,史书书籍有记载郦王的指长,不足五寸,郦王剑剑柄纤细,说明记实不假。而棺椁内两具尸骨的掌骨竟七寸有余!我怀疑郦王墓埋的根本不是郦王。”
安静平静地饮了杯茶,风轻云淡道:“捕风捉影。你越发有想象力了。”
作为一个郦裔听到如此消息居然不惊不奇,还能保持镇定,这让安逸更确信父亲知道些什么。
安逸低头吃饭,似威胁道:“小爹你不必讽我,你若不愿相告,我把这个疑问上书朝廷是了,将来一样水落石出。”
安静:“你这口气好似我知道。”
安逸:“不是好似,是一定。”
见安逸如此肯定,安静略显无可奈何,问道:“你凭什么肯定郦王尸骨是假的,就因那指骨?”
“因为父亲你。”五个字,掷地有声。
安静指尖一颤:“嗯?”
“你说我们家在先帝不可告人的追杀名录上。郦王是晋氏宗族最后的血脉,如果晋氏无一尚存,凭先帝的名望,会忌惮旧郦臣后?除非郦王室没有死绝,先帝才战战兢兢厚葬郦王来制造晋氏灭宗的假象,暗中加紧追杀,好断了郦人企图卷土重来的非分之想。”
安静冷哼一声:“先帝若有这般高瞻远瞩,天下早该他了。你很聪明。”略带欣慰,亦喜亦忧。
安逸:“朝廷将会派人来查,我猜他们的重点会放在寻找那个叫‘尉米’的私生子上。”
“尉米?”安逸又哼了一声,“这不是早公之于世了么?郦王已死,这孩子没什么价值。你说的‘朝廷的人’,不会是昨晚搅了我食欲的你的老同窗吧?叫郁泱吧。”问得很肯定。
安逸跌了筷子大吃一惊:“爹如何知道。”
安静:“你不是说他鼻子长歪了吗。傍晚他来找我看病,我一摸就知道了。”
“才不是,天下鼻子长歪的人多了去。”安逸连忙否认,察觉父亲是在套自己的话。
“你觉得爹像在套你的话吗?”
安静双眼失明,目光无神,但安逸愣是感觉到父亲正用狼一样的目光在冷凝自己,看得透透彻彻。
安静:“你十岁他把你溺下水,害得你大病一场,险些丧了小命;你十七他扔你虫子,把你吓得跟孙子一样;你十八他昭示天下辱没你名声;班姝案又想至你于死地,如今来刨我们的根底,昨晚还搅坏你我父子团聚的好心情。新仇、旧恨,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
安逸不知父亲如何认出郁泱,莫不成是郁泱自己承认?不太可能。“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还能宰了他不成。”
“倘若他确实是来揭我们的底,杀了也使得。”
一句话十分冷毅。安逸听了不禁发瘆,带有后怕的笑道:“你一把年纪,能逮得住他?”
安静神闲气定:“‘姜都是老的辣’你没听说过?他现在昏睡在里房。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安逸吓得连忙跑进里房,见郁泱规规矩矩地睡在床上,一去观察,得知郁泱被下了蒙汗药,气息均匀,尚有命在。折回去:“爹你疯了吗!大周就这一根独苗。凭父亲再想复国也要顾全大局,外族长年对大周虎视眈眈,没有小蹄子撑着,恐怕敌寇早已入侵。江山在大周统治之下国泰民安,不也挺好吗。”
安静:“我不杀他,待他查清我们的底细必会杀我们。我在自保。”
安逸忙顾解释:“他未必是来察我们。他若怀疑我们,岂会让你给他治病而自投罗网。他还提议让我诈死躲开匈奴,可见他没有歹意。”
安静伸出手,往安逸脸上轻轻拍了两巴掌:“你以为只有你会套话?我本来不确定他是郁泱,是你承认了。他的来意是什么我会问清楚,我自有考量。”忽的掐紧安逸脸蛋,“叫你少招惹皇家的人你愣是不听。他既然落在我手上,死罪可免,苦头是少不得吃了。”
嚓!中计了。
安逸一时羞愧,埋头搓着手指,支支吾吾:“爹,不然你顺便问一下他如今有对象不咯。”
“作死的东西!”
安静拣了些药走进里房,从里把房门栓死。安逸凑到窗口窃听,被安慰拖远了去。夜色沉静,安逸和安慰乖乖地坐在廊檐地下探望,纵使悉心静听却只能听到风声。房里的灯一直亮到午夜才熄灭,郁泱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离开了药堂。
安逸随后进房,迫不及待问安静说了些什么。安静一边清闲地整理药箱子,一边敷衍道:“天色已晚,你好去休息。”
安逸一听更是烧心:“有什么事你可别瞒我。”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