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今天。
丁鹭步步设陷:“当《谪仙图》呈到陛下眼前时,陛下是什么想法?”
“他!…”郁泱忙不顾接话,差点说漏了嘴,当即止住。
“他?”丁鹭连忙追问,“陛下当时就知道是安逸的画?”
“没有,朕不知道。”
丁鹭怒喝:“撒谎!假若陛下是在审查《谪仙图》时才知道是安逸的画,那为何陛下看都没看一眼就确定画上的唇墨是安逸创制的鳞漆!”
郁泱眼帘微张,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脊背一片发麻。
丁鹭:“是否陛下早早动了杀念,欲除掉一个选妃向太后示威?陛下厌憎安逸,世人有目共睹,当《谪仙图》出现在陛下眼前时,陛下是否当即决定以班姝试刃,让安逸揽下这个罪名。”
郁泱神色显急,辩解道:“妄加猜忌。”
丁鹭转向许沿,问道:“大理寺和刑部一同来查班姝案,可知陛下一同来了?”
郁泱节节败退,许沿眼见情况不妙,不敢违郁泱的意思,但又不得不回答。依丁鹭这般死斗的态度,弄不好把他也告了。“大理寺同刑部…皆不知。”
陈酉暗暗补了一刀:“陛下是来微服私访,我们自然不知。”
丁鹭:“还要拿‘微服私访’说事?陛下四年前来,可谓说为安逸,今朝亦如此。”
郁泱:“你胡说!”
见郁泱略显出无力反击的无赖之态,丁鹭得意地扬起了嘴角:“陛下睁眼说什么瞎话,忘了在不夜城,陛下逮住我,张口便问我安逸下落。敢问陛下,那日是陛下来到骆城的第几日?”
郁泱要开口解释,丁鹭抬手示停:“不,鉴于陛下不喜欢说实话,还请陛下的随身侍从来回答。”
形势对郁泱越来越不利,无人敢传侍从上堂。丁鹭也盯住在场的每一人,看谁会去外边跟郁泱的随侍通风报信。
场面再度僵持。
“各位大人不敢传唤,那我自个唤人好了。”丁鹭大大方方地走到府堂门口,向外大喊道,“陛下的贴身侍从是谁?滚一两个进来!”
两个小侍从耷拉着脑袋进来,谨小慎微。
丁鹭:“我问你们,陛下是何时抵达骆城的?”
小侍从不知所以,只知丁鹭签了生死契,正在拷问圣上。圣上都要对生死契敬让三分,他们更要知无不言,便老实答道:“小的记性不好,不知道是哪天了。不过那天在不夜城遇到丁先生,正是那天晌午我们刚到骆城。”
丁鹭满意地点点头:“你们一到骆城就去了不夜城?”
侍从:“是的。”
丁鹭:“见到安逸就逮?”
侍从:“是。”
丁鹭:“好了,你们出去吧。”
侍从惶惶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惶惶不安的郁泱,当即吓白了脸,疾步退了出去。
丁鹭直视郁泱:“陛下,这莫非就是你匆匆赶来骆城的目的?心系百姓呢,微服私访呢?”
郁泱竭力掩饰道:“不夜城是鱼龙混杂之地,朕去巡查,见你跟安逸,令人追缉,有何不可。”
“平白无故,陛下追缉我跟安逸做什么?”
“因为安逸杀人犯事,大理寺跟刑部在追缉,朕还不能拿你们了?”
“就是说陛下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大理寺和刑部要捉拿安逸了?”
郁泱不知丁鹭下一步棋是什么,为了圆这个谎,便道:“是。”
“既然那么恨安逸,陛下为何一开始还要撤案呢?”
郁泱忍无可忍,摊牌道:“朕本不想撤案。”
“那就是为了寻理,给许大人硬扣皇姓,跟太后怄气了?”
郁泱的确有那个意思,太后如此器重许沿,他干脆顺水推舟,给许沿一个国姓,让太后认许沿做干儿子得了。不否认道:“是,那又如何?”
“哎!”丁鹭摇头哂笑,郁泱再一次掉进他埋好的陷阱,“我好似忘了,陛下之前还说撤案是为了维护皇家尊严、跟太后无干,这会怎又变成跟太后怄气了?”
“你!…”
丁鹭打断郁泱:“当案子查下来,陛下一路指证安逸为凶手。既推了罪名,又狠狠给了太后一击。一石二鸟,一举两得,陛下英明。”
郁泱几近狼狈,焦恼地看向孟鸢,妄图孟鸢能为自己说上一两句话,但想想,孟鸢那小脑瓜未必能帮得上什么忙,便又烦躁地回过头去。“只要安逸是凶手,朕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分!”
“陛下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不过分?”丁鹭苦笑,然后厉声道,“陛下不自觉耻笑吗!鳞漆根本不是安逸添上去的,是陛下你。”
郁泱破口大骂:“滚犊子!”
丁鹭:“记得陛下之前否定了安逸的提请,拒绝画师鉴定画上的唇笔。哪怕安逸是困兽犹斗,可请画师查一查,对陛下来说能有什么损害?还是怕查出唇笔出自陛下之手。”
陈酉捶案而起,凶横道:“陛下还怕了你这个刁民不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