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悦悦闻言一抬头,水润润的大眼装着满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再眨眼便有夺眶而出之势,着实吓了华淇一跳。武悦悦抖着下巴,终于控制不住“哇”的哭出来:“我还以为教主再也醒不过来了……”
话毕还想伸手将华淇抱进怀里,被邵子一手截住,顺势揽到了自己怀里。于是武悦悦瞬间便收了表情,忙推开邵子,喝道:“想吃我豆腐呢你!”
邵子:“……”
华淇被武悦悦搀扶着出了屋子,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茅草屋,居于山崖两岸,此小屋后院荒废的一小片田地,原本是种药草的。两丈外便是一条清澈潺湲,叮咚流水回荡在山谷间,偶尔伴有几声婉转鸣叫,除去少树这点遗憾之外,这里还算是半个世外桃源。
当年华淇从这悬崖顶上落下,好在这崖不陡峭,从顶看挺唬人,其山体实际上就是个巨大斜坡从上至下,华淇掉到半道便触到了地面,一路滚了下来,扰是如此,谢疾风捡到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吊着一口微弱气息罢了。
谢疾风心疼这孩子,费尽心思把他给救活了,可华淇那时被抓去赤骆堂,连续灌了一月的药,五脏六腑皆损,四肢受伤却久久不愈,救活了也只能瘫在床上。
谢疾风耐不住华淇的苦苦哀求,自己种草药,把华淇背到山中的天然温泉里,每日以药泡之,华淇久别重逢,再次体验了“药罐子”这一词。
功夫不负有心人,华淇连泡了一年,终于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却提不起一张椅子的重量,走不出十丈以外,连眼睛也逐渐看不清东西,怕热畏寒,少年白头,这便是那些药物的副作用。
华淇不甘如此,从谢疾风那听说天下有一神功,易学却危险至极。它能让孱弱之人获得无人匹敌的功力,却活不过八年。舍得舍得,欲得必舍,以命来取,以时间来换,华淇没什么不舍得的。
华淇终是学了那身功夫,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头发剃光了重新长出了黑亮的青丝,连个子都蹦高了不少,抽条长高后终于有个少年人的样,只是脸色依旧发白。
他用了五年,生活在这个荒无人烟的谷底,从孱弱的孩童长成了傲立的少年,于是在他十四岁那年,带着谢疾风送的玉箫,选择离开。
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创建了整个华弧镖局,也不会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会一鸣惊人,夺取了魔教教主之位,成为新一任的魔尊。
也不会相信这个在教徒心中这个武功高强,年纪轻轻的魔尊,已经土埋半截,马上就要归西了。
“魔岭最近怎么样?”华淇动了动惨白的嘴唇。
“有些不安分。”邵子回,“估计那些人是要计划些什么了。”
“嗯,那些人本想留着赤骆堂,借薛诗郎来把矛头引向魔教,不料被我反了,是总该计划些什么了。”华淇余光瞥到那位侍女,她正抱着盆到溪边洗布巾,隐约能听到她哼出的欢快调子,华淇收回眼,语气平淡,“杀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大粗长在这一章之后就结束了。
第41章 第 41 章
一月前华淇便失踪了。
那一日的风火堂堂主于澜清,让身边人都胆战了许久。
前一刻还在说笑的人,后一刻便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澜清把整个易水居翻了个底朝天仍未有任何收获,好像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怒得将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树树打得是残缺不全,辣手摧花,连那亭子也不放过,全打碎扔进素娥池里。
众人是想拦却不敢接近半分,那些前车之鉴正躺前面那块地上呢。
一月间没人敢在于澜清面前提起那位华公子,直到一月后,于澜清得到了他的消息。
大家都传那人武功高强,那人心狠手辣,那人身处魔教……
得到了,却一件也不相信。
于澜清的脸色越发Yin沉,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笑容几乎没挂上脸过,整日忙得焦头烂额,睡前几杯黄汤下肚,睡死无梦才最好。
某一日,于澜清坐在外院吹着犀利冷风,幽暗的灯光平添了几分寂寞气氛,那白衣孤影伴着耳边风声,难得的又哼起扰耳的调调。
李忡睿不知何时出现在后头,沉默着听他哼,半响后才开口打断:“堂主,夜已深,该休息了。”
于澜清唉声叹气一轮,数落他:“忡睿啊,你这人真不解风情,以后娶不着媳妇。”
李忡睿默了默,不咸不淡道:“堂主懂风情,不一样丢了媳妇儿么?”
“……”
于澜清一时语塞,良久才向一汪池水叹息道:“这不能怪我,他或许一开始便是要走的。”
他顿了顿,逞强道:“走了也罢。”
于澜清是难得那么伤心的。
现在想来,他对华淇从一开始的接触便放松了警惕。让他肆无忌惮的闯入自己的世界,再毫不犹豫的离开。
他自道自己做事向来是谨慎的,却对华淇没有抵抗力,仔细想想,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