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的床幔,湛暖翼泄愤似的用力一扯,顺著那力道滚到了榻上。
"脉脉。"
乖巧的守在一旁的大蟒蛇,难得听见主人主动召唤,兴冲冲的滑上了龙床。
带著丝丝冰凉触感的蛇头撒娇的蹭著湛暖翼的脸,粗长的蛇身自然而然的绕上了湛暖翼伸出的修长纤细的臂膀。
"脉脉,你说他到底为何如此喜欢同我欢爱?"淡淡的声音中透出些迷茫。
大蛇脉脉则委屈的扭了几下头,大约在抗议:我要是能说话,我就不是蛇了!
"脉脉,你知道麽他说他不嫌弃我身上那个‘祸' 字......"
"可他也不能因为蓝瑜闵的纸条就这般对我,不论我同他如何约定过,也不能因为别人要我招ji就......"
静默的空气中,乖巧的大蛇郁闷的吐著红信,听著主人难得的牢sao。
无论湛暖翼平素里有多麽冷静,多麽倔强,多麽少年老城,一人独处之时他到底也还只是一个年方十八的寂寞少年。
说著说著就说累了的湛暖翼,迷迷糊糊入睡之前,做了一个决定,凭什麽他不让他去他就不能去,他决定去找蓝瑜闵,他要微服私访凤仪轩!
盲君 18
夜色沈沈,正是在灯影深处寻觅人间红尘之时。
一弯暖月,当空洒下零零碎碎的皎洁光影,湛暖翼垂手而立,月光在他脸上投下一层淡淡银光,剪影出风华绝代,清傲中别添妩媚。
蓝瑜闵痴痴的看著月色之下身著蓝色长袍的湛暖翼,只少了方擦口水的帕子。他们家皇上长的可真是俊啊,似水蓝衫配上那玉样姿容,一身风骨清华卓绝,直叫人看了失神。这气度这样貌谁能瞧的出他是个瞎子,真进了凤仪轩还不得把花魁都给比下去。
不过今日里可真奇怪了,怎麽皇帝和怀王竟会同时想到去凤仪轩呢,而且怀王殿下怎麽会找上他呢?凤仪轩的主人凤来仪不是怀王的知交好友麽,又为何会让他带著去呢?
心头的问号一个接著一个冒了上来,却是一个问题都不敢多问的,陛下眼前还不知道怀王同行的事情。近日里只要怀王一靠近陛下,陛下周围便是冰冻三尺呐,一想到这里,蓝瑜闵便不敢告知湛暖翼真相,难得素来冷冰冰的陛下今日嘴角噙了一抹清雅笑意,要是说了将与怀王汇合,自己还不得被陛下的寒气给冻死。
可是即便不说,一到地方陛下还是会知道的,到时候岂非死的更惨?
至於得罪忤逆怀王,那更是他有九个脑袋也不敢的。
哎,真是做人难,做臣更难啊,如此叫人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事情,可叫他小小一个礼部侍郎如何应对呢?
他领著湛暖翼一路前行,转过一条小巷,左拐,眼见宝马香车、宾客盈门的凤仪轩就在眼前,而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怀王正远远的站在他的爱马白龙边微笑著朝他们挥手招呼,蓝瑜闵急的满头大汗,突然脑中闪过灵光一道。
"陛下,这凤仪轩就在前方,微臣肚子有些不适,得去次茅房,要不陛下先站在这里等等。"
看著正大步朝这边走来的怀王,蓝瑜闵急忙尿遁脱身。
只要自己不在一旁,如此一来,遇上怀王之事便可推说只是巧遇。
谭孝轩见蓝瑜闵对湛暖翼说了些什麽之後,匆匆忙忙逃也似的走了,只丢下湛暖翼一个人茫然的站在人群中。
谭孝轩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好你个蓝瑜闵,竟敢丢下湛暖翼一个人跑了,这笔帐同诱引湛暖翼上ji院的那笔,他一块儿记下了。
湛暖翼被丢在人群中,清黛的眉频频蹙起,虽然他从小为了能够更好的听声辩位习过些内息心法,但侍卫师父教的东西毕竟浅薄,到了人多嘈杂并且陌生的地方,他便没有办法自如行走,以前做那些农活的时候还都有nai妈或者元舞在一旁指引,他只负责出力气,待进了宫,也随时随地有太监内侍宫女们服侍著,像这样被抛在陌生的喧闹集市,倒还是头一遭。他正暗自焦急,却听一个熟悉暧昧却也令人恼怒的温柔声音在耳畔响起。
"暖暖。"
瑟冷的手被带著秋夜凉意的粗糙手掌牵起,渐渐盈起一股舒心暖意,淡淡的伴随著桂子清香沁入心脾。
"怀王也来凤仪轩寻花问柳麽?"
刻意忽略透过掌心传递而来的阵阵温暖,湛暖翼用极戒备的冰冷语调讥讽谭孝轩。
"这凤仪轩是本就是我一个朋友开设的,因初建之时我资助了大半银两,此处也算得我的地盘罢。"谭孝轩对於湛暖翼的冷淡讥讽,不以为诩,淡淡笑道。他紧紧的握住湛暖翼的手,右手麽指轻柔摩娑柔软冰凉的掌心。
湛暖翼只觉一股酥麻之意随著谭孝轩的摩娑从腰际缓缓窜起,脸上亦是霞色渐起,却有太半是被气的,一来气谭孝轩竟敢於街市之上挑逗自己,二来气自己被调教得过於敏感的触觉,只要被谭孝轩略一挑逗,身体便会不能自制颤抖。
於是冷哼一声,用力甩开谭孝轩霸道的紧握著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