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迎着朝阳和露水绽放。幻境从来都不会下雨,却有一条不知源头在哪的小溪穿梭其中,潺潺流动着,白墨经常会被魑魅提着脖子毫不犹豫的扔进去,美其名曰:学游泳。溪水很清,带了些淡淡的甜味,白墨因为好奇而尝过长在溪水边的青草,也都带了甜。
白墨只犹豫了一会儿,魑魅就已经走远了,白墨连忙撒开步子去追魑魅的白色衣袍。
白墨从未见魑魅穿过纯白的衣袍。
白墨到时,魑魅刚刚把怀中的人放在空旷的地上,密林很安静,安静得让白墨有些心慌。
“白墨,你去站到那后面。”魑魅指了指躺着的那人,后退了两步。
白墨看了看魑魅,又看了看裹着白布躺着的人,听话的走到了魑魅指定的位置,坐下,刚好正面对着魑魅,面前就是躺着的人。
密林深处开始起风,树叶被吹得飒飒作响,密林的香气变得浓郁,这对嗅觉灵敏的白墨来说有些无法忍受,从来不会飞进密林的蝴蝶们此时却全部都在半空中飞舞,像是在举行什么重大的仪式。花朵们都收了花瓣,弯着腰伏在了地上。
魑魅闭着眼,口中念叨着白墨听不懂的语言,面前的人开始发出悠悠的淡蓝色光芒,白墨闭了闭眼,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也在发着白色的光芒。白墨惊,想摆脱那股白光,却发现自己又动不了了,只能睁大了一双眼,无措的看着面前躺着的人慢慢立起,裹着的白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慢慢被拉长。
那些闪烁着的淡蓝色光芒渐渐脱离了那人的身体,让那人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就在最后一点淡蓝色也脱离了那人的身体时,突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刺得白墨眼睛一痛,连忙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棵树,是白墨在密林里经常见到的那种树。那些淡蓝色的光芒围绕着那棵树,像是在做诀别,蝴蝶们纷纷落在树梢,像是为那棵树披上了一件五彩斑斓的衣裳。
风停了下来,白墨身上的白光也不见了,白墨动了动尾巴,发现自己又能动了,正想走近一点去瞧那树,那些盘亘在半空的淡蓝色光芒却突然向他俯冲而来,一点一滴的带着不送抗拒的气势挤进了他的身体。
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席卷了白墨,皮rou,筋骨和血管被一点一点的拉长,五脏六腑像是被野兽撕咬着吞噬殆尽,又一点一点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慢慢长出来。白墨想要尖叫,却又因为巨大的疼痛而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已经无法准确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只有无边无际的疼痛,还有什么东西侵入了他的大脑和心脏,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更是让他生不如死,想要晕过去,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陷入昏迷,只能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淡蓝色光芒全都挤进了白墨的身体时,白墨才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却还是疼,大脑,心脏,脾肺,四肢,全身的皮肤都火烧火燎的疼,却比一开始的疼痛要好得多。
“很疼吧?”魑魅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白墨身边,看着白墨扭曲的脸,语气有些不忍。
“我知道这很难忍受,但是白墨,想要变成人,你就必须得付出代价。所以我不能帮你减轻痛苦,那样的话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没有了意义,而这个你即将代替他而活下去的少年,就会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之中。”
魑魅站起了身,不忍再看,这样的场景,无论看多少次,他都无法心平气和的看下去:“白墨,我先走了,七天后再来接你。”
白墨现在已经是人形了,不过人类的形态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获得的,白墨必须得适应新的身体,而这适应的过程,正是这七天的伴随着永无止境的疼痛的过程。
这是极其考验忍耐力和意志力的过程,密林的那些花儿,全都是忍受不了痛苦而崩溃的生物的化形。
忍受住了那七天的疼痛,还得继续习惯新的身体,人类的眼睛,人类的四肢,人类的耳朵,人类的喉咙,人类的内脏…最开始的适应过程总是痛不欲生的,也总会有刚化为人形的动物们意外的咬断了舌头,再还没来得及学习开口说话之前就已经永远失去了说话的机会,甚至还有的因此彻底消亡。
白墨成功的忍过了最初的七天,没有化形为花朵,又努力的开始适应人类的身体,学习着坐躺,站立,行走,挥手,说话和思考。
那是一个极其漫长且痛苦的过程,白墨却一声不吭的承受了下来,努力适应,努力学习,努力进步。魑魅见过适应得特别快且好的人,但是却是第一次见到从不开口让他帮忙的人。
白墨比之前的任何一只动物都还要适合变成人,这个认知让魑魅心情很好。
密林里有多少树,就有多少人类的尸体,密林有多少花,就有多少动物长眠此下,密林有多么生机勃勃,就承载了多少悲痛。魑魅虽然是神,却也不能出手干预太多,他的任务,只是提供一个机会给这些想要化为人形的动物,至于其后会如何发展,魑魅也只能顺其自然。
白墨的努力得到了极大的回报,他很快的适应了新的身体,与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