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圣上知,舞弊一事,入场前在贡院内埋藏文字,入场后抄写中式者程光奎……请人代笔中式的徐宗轼……夹带文字中式的席玕照?……”
江南科场贿通关节之副考官编修赵晋收受贿赂的证据,为何收受贿赂的证据,学子和官员行止等,都在折子当中一一叙述的清清楚楚。
胤礽死死盯着那句“遵太子密信,学生昼三不敢辞,将信件藏于老母之塌侧,不敢告罪……”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可有话说?”康熙见太子跪在地上不说话,扶着额头轻声问了一句。
“求皇阿玛明鉴,此事与儿臣无关,必是有人构陷……”太子跪在地上轻声辩驳。
“够了!证据确凿,你还不知悔改,你当科举是什么?是你卖银子的玩具?你给朕滚回毓庆宫去!毓庆宫一干人等没朕的命令不准外出!”康熙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
太子只是叩头在地上,一言不发,也没有过度害怕的样子,他这种行径让康熙更加生气,只觉得眼前都有些发黑起来。
“滚出去!现在就给朕滚出去!”康熙高声叱喝,随手砸了一个茶杯下去,太子在瓷片碎裂声中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乾清宫。
江南科考一案,副考官赵晋及一干牵扯在内的官员都判斩立决,正考官副都御史左必蕃失察革职,舞弊学生终生不得参加科考。
太子彻底被禁足在毓庆宫内,隆科多被康熙任命为九门提督兼任步军统领,由他派侍卫严加看守毓庆宫,宫内一干人等无召不得外出。
“哈哈哈……好一个老八,孤倒还是小瞧了他!”本应该凄凄惨惨戚戚的太子在毓庆宫内张狂的大笑,笑声都传到了毓庆宫门口,让侍卫们面面相觑却都不敢言说。
“去,让老八府里的钉子给孤动起来,老八夫妇不是鹣鲽情深吗?孤看他们这么多年膝下空虚,没孩子怎么能坐上那个位子呢?让孤帮他一把,他们该生个孩子了!”太子冷哼着,虽然眼神Yin骘,语气却还是轻柔带笑的斜靠在杏黄色软塌上吩咐。
“喳,奴才这就去安排。”徐宝儿低着头利落应下来就出去安排了。
到了除夕,太子终究还是被放了出来。
在乾清宫宴上,略显清瘦神色淡然的太子,看着脸上粉都遮不住憔悴的八福晋郭络罗氏和眼下青黑的胤禩,唇角一直带着清浅的笑意。
实际上自从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府里头的妾室毛氏被诊断出来差不多快一个月身孕的时候,八爷府就乱了套。
郭络罗氏得知消息后,将自己关在正院里,几乎把视线内所有能看到的器具都摔了个干净。
八爷一直在院子外头等着,她却怎么都不肯见八爷。
在她俩天没吃东西以后,八爷到底强硬的闯了进去,直说让毛氏打掉孩子,伤心到极点的郭络罗氏,看着八阿哥脸上苦涩憔悴的样子,两个人抱头痛哭。
毛氏的胎到底还是没能打掉,郭络罗氏伤心生气,可她看到八阿哥听到有人怀孕后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眸,心跟掉到了地狱里一般,却还是红肿着眼睛答应留下那个孩子。
这些天因着这事儿,夫妻两个谁都没有休息好,参加宫宴也只能尽量遮掩好了前来。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可太子却瞧得一清二楚,因此虽然因着江南科考舞弊的事情,朝臣都不怎么凑过来,他就着八阿哥两口子难看的脸色,一个人小酒喝的也挺自在。
不管是八阿哥两口子还是太子的神色,都被四爷和松格里看在了眼里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当时并没多说什么。
“太子倒是一直都挺狠,知道该如何打人打七寸。”在马车上,松格里闭着眼睛冲非得挤在她马车里的四爷道。
“他毕竟是按储君教导大的皇子,这些东西比爷等兄弟都要学得多些。”四爷在宫里头被十四阿哥拉着没少喝酒,这会儿也闭着眼睛轻声跟松格里聊着。
“哼,他这样子让人看着,只想让人狠狠将他拉下来,偏偏他自己从来不知道自己失败在了哪儿。”松格里冷哼了一声,四爷没回答她的话。
只是四爷闭着眼睛忍不住回想起小时候。
那时四爷跟其他的皇子都需要三更半夜就起身去南书房进学。
只有太子,虽然也需要早起,可都是在乾清宫后殿由太傅教导,并不跟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