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道。
“哈哈,”林苒笑道,“你跟叶大哥还真像呢,说拉钩就拉钩,也不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写完这三个字,叶烜忽然觉得自己好傻,但是,看到林苒竟然像曾经待自己那样对待“哑奴”,心中忽然涌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阿苒,你曾经也是如此信任大哥的吧?
“哑奴,”林苒的语气有些淡淡的忧伤,“今天,谦叔给我送粥来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些关于你的事,原来……”
谦叔!叶烜心中一惊:难道阿苒知道我是叶烜了?
“原来你比我大了两岁呀。”林苒顿了一顿继续道。
竟然是问我年纪。叶烜忍不住抬手擦了擦汗。
“我……”林苒抿了抿薄唇,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可不可以喊你一声‘哥哥’?”
啊?叶烜一愣,这又是要做什么?
“怎么,不愿意?”林苒的神情变得有些沮丧,撅着小嘴道,“我们刚刚拉过钩的。”
刚刚拉钩是让你可以相信我,又不是认哥哥呀。
叶烜腹语道,却仍然在林苒的手背上迅速地回道,“愿意。”
“真的?”林苒仰起小脸很是高兴,“太好了,那从现在起,我只喊你哥哥了。”
“哥哥!”
“啊!”
一年之后,从大哥,变成哥哥,听起来更亲近了呢。
“哥哥,”林苒收起了笑容,“小苒今天有两件事相求,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叶烜写道。
果然,这是阿苒惯用的伎俩,总是先挖坑,然后叫人往里跳。
“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可是连我大哥都不知道的。”林苒悠悠道。
为什么突然有些嫉妒起这个“哑奴”了呢?阿苒竟然愿意给哑奴讲故事,还是连叶烜都不知道的故事。
我倒要听听这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可是,听着听着,叶烜的心情愈发纠结了——这哪里是故事啊,分明就是林苒的身世!
原来,林苒的家族有一种奇怪的遗传病——脑疾。这种病的怪异之处在于只传男,不传女。
在这个家族里,一旦哪个男孩子不幸被遗传到,那么他便绝无可能活过二十岁。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会发病,起初一年一次,一次只疼一阵儿,随后一年比一年频繁,疼痛的时间也会延长,直到剧烈的疼痛令其力竭而死。
林苒就是那些不幸的孩子当中的一个。
当年幼的他第一次因为剧烈的头疼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时候,母亲的泪让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
林苒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虽然他还很小,但是善良的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母亲伤心。他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就算疼死也不要在母亲面前喊疼,他要让母亲放心,他想要看到母亲的笑脸。
从那个时候开始,林苒在母亲面前便总是一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样子。头疼的时候,他便会找个借口溜出去,直到不疼了,才会拖着小小的疲惫的身子慢慢地走回家。
直到有一天,他疼得晕倒在路边。
等到醒来的时候,林苒发现床边多了一个长得像神仙似的叔叔。那个叔叔让林苒喊他师父,后来还教他习文练武,他头疼的时候,师父还会用温暖的内力帮他缓解头疼。
可是,随着林苒一天天地长大,脑疾还是不可逆转地加重了。
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剧烈,剧烈到他在母亲面前很难装出无事的样子。看见母亲的眼泪,终于,林苒鼓足勇气缠着师父跟他一起对母亲说了一个谎:
“林夫人,这孩子我带走了,我会找我师兄医好他的。只是,小苒的病若想医好,必定是要逆天改命的,所以恐怕会让你们母子分离,不得相见,才能护他周全。”
这便是师父对母亲说的话。师父答应林苒的母亲,让他每月寄封家书,向母亲报平安。于是,母亲信以为真,虽然百般不舍,但是为了儿子能活着,只好含泪应允。
从此,母子二人天各一方。
林苒的家书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开心、有趣的事情。可是他的母亲并不知道,这些家书实际上是林苒早就写好的。多写出来几封家书,寄放在驿馆,每月一次按顺序送到母亲手上。
师父是知道这事的,除了摇头叹息也无可奈何,只是越发惯着林苒。听林苒说想要趁着身体尚可的时候独自出去闯荡江湖,见见世面,虽然担心,可还是答应下来。
那些高深的功夫林苒的身体承受不了,于是便教了林苒一套上乘的轻功,意在他遇到危险时容易脱身,除此之外又传了一套比较容易修习的流云镖法,也是以灵巧致胜。
离开师父的第一年,是林苒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年,因为他遇到了叶烜。
除了瞒着脑疾跟寄家书的事情外,林苒对叶烜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因为,那些可能让大哥担心的事情,林苒是绝对不肯坦诚相告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