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自己的柳南蕉,轻松快乐地坐在赵一铭课桌上讲笑话的时候,一种强烈的恶意在撕扯着他的心。他诅咒赵一铭,并痛恨着那个把自己变成了这样的柳南蕉。
柳南蕉或许察觉到了什么,他一直离谢霖很远。即使他没有察觉到什么,远离谢霖似乎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毕竟那样的过往不会被轻易忘记。想到这里,谢霖那点愧疚很快被快意湮没——柳南蕉身上有他的烙印。那些烙印让谢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和柳南蕉之间存在一个牢不可破的契约。这喜悦是Yin暗又残忍的,却又是他的压抑仅有的出口。
人性总是贪婪。得到了一些,就想要更多。心上有个越来越大的洞,空荡荡的。恐惧让他远离柳南蕉,本能又驱使着他向他靠近。
柳南蕉小时候软软的样子逐渐褪去了,眉眼开始有了棱角。但即便是棱角,也是柔和秀致的。他走在一众满嘴青黑,邋里邋遢的少年里,就像一只亮丽轻盈的小鸟意外落进了灰扑扑的鸽子巢。他仍然那样单薄,脸上时常有谢霖看不懂的低落,但这不妨碍他笑起来时温柔又明亮。谢霖常花很多时间盯着他,只为能看到他回头与赵一铭说话时的那双眼睛。
这长久的凝视让谢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没有证据,但他知道。感觉是不会错的。许多过往的碎片终于穿成了明晃晃的线——柳南蕉对赵一铭,就像自己对柳南蕉,是一个样子的。
这个发现让谢霖狂喜不已。柳南蕉和他一样是个变态,喜欢男人的变态。一个念头想当然地冒了头。柳南蕉属于自己,这是命中注定的事。他们之间的缘分多么深啊,从小学到现在,居然从来没有分开过。
谢霖昏了头。他又一次开始慢慢接近柳南蕉。这不太容易,赵一铭老是像个铁塔似地在旁边杵着。但机会总是有的。他在一次全校家长会的时候把柳南蕉在卫生间堵个正着。全楼都静悄悄的,每个班的门都关着。学生们难得可以休息,统统跑了出去。只有柳南蕉因为要帮老师做事,留在了学校里。
他看见谢霖的第一反应是惊恐的。但卫生间那么窄,谢霖堵住了出去的路。
谢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可能是说了些嘲讽的话,比如柳南蕉像个小娘们什么的。但总之,那一次柳南蕉没有逃。他低着头,没吭声。谢霖斜眼看着他的动作,校服下一线白色的皮肤,还有他手指间的那个小东西。粉白色的,是成人的形状,但个头却比谢霖自己的小得多。像白雪地上一只孤零零的小鸟,可以藏身的枯草一根也没有,在冷风里瑟瑟地颤抖着。
察觉到谢霖的目光。柳南蕉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飞快地提上裤子,头也不回地跑掉了。过道太窄,跑过的时候还撞了谢霖一下。
谢霖破天荒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自己的东西像根废掉钢管一样地支棱着,一滴也尿不出。他额头几乎抵在墙壁上,起伏的胸膛里是狼嘷一般的动静。但那根宝贝说什么也不肯听话。最后谢霖再也忍不住,就那么站着,做了他从前只在被窝里偶尔才做的事。
沉睡已久躁动自此像春草一般疯长。无法自控的渴望与日俱增。谢霖几乎不敢再看柳南蕉,可又忍不住不看他。他喉咙里发着干,小腹下烧着火。灼热的红铁贴着皮肤,要把整个灵魂都烫焦。
老实了已经很长时间的谢霖又一次开始频繁惹事。那阵子他迷上了打球,没日没夜地在球场上疯跑。别人只当他贪玩,只有谢霖自己知道,累得全身散架,远比忍耐那种焦躁,要舒服得多。但终究还是痛苦的,不管在哪方面都是。
谢霖很快有了个女朋友,是他的家教。对方主动的,谢霖丝毫没有心里障碍地接受了。所谓的成年仪式他没有任何感觉,喜怒哀乐都没有。只有发泄的痛快。那个女生教会了他用安全套,并预言谢霖将来长大了,会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家里不好掩人耳目,他们的事一个多月就被发现了。谢父气坏了,谢霖的家教从此变成了清一色的老头子。
谢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在学校里很快又有了新的女朋友,前后换了好几个。最后一个肯陪他做那事的留了下来。这挺奇怪的,柳南蕉是个男的,但谢霖没有对他以外的男性有过那种感觉。那阵子他几乎松了口气,原来自己不是变态,不对劲的只是柳南蕉。那个人才是怪胎。
那阵子他什么心思都淡了很多,林燕婉回来了。他的母亲是另一种形式的怪胎。谢霖每天沉着脸,吃淡而无味的爱心早餐。如果他想对早餐发表任何意见,父亲就会在桌子下狠狠踢他。妻子归来仿佛让谢磊一下子年轻了。家里开始每天都有鲜花,父亲讲话变得轻声细气,谢霖怀疑他得了咽炎。
谢霖那段时间每天被女友缠着哭,要他给一个说法。他烦得够呛,回来还得看自己的亲生爹妈恶心吧啦地在那里眉来眼去。林燕婉不知怎么知道了谢霖女友的事。出乎意料,她没有反对,而是叮嘱谢磊把人带回来看看,要是可以,双方父母也见一见,将来考虑结婚。末了带着一点羞涩与骄傲看向谢霖,说她和谢磊在一起时,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大,少年时的夫妻,感情最真最纯,让谢霖不要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