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正常不过的。
何况弘瀚很好,从始至终弘瀚只是考虑到国家的需要而作出种种安排,并无私心。那些贵族们献上的美女也好,使节们带来的美女也罢,他从不费心去看。
但久违了的一点滞涩之感在心口徘徊不去。
晚间回到寝殿,弘瀚想往常一样抱着允,似乎是感觉到了他心中所想。“别担心,不管来多少女人,她们都和你不一样。”
是啊,我和他们不一样。允回应着弘瀚的亲吻,却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阿锦执拗的声音:你们相亲相爱,这样很好啊……
不,我不是女人,也不会成为妃子,相亲相爱与我无关,我是你的影,唯一的,生死相随的人。
他放软自己的身体,拢上弘瀚坚实的脊背,满足主人的一切索求。
原来,下山之后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呵。
开春之后,冰雪融化,各国的通路重新打开,贸易恢复,大规模的来访走动也开始了。
第一个到达的婚庆队伍是卫国的公主,到达的时候正是春暖花开,各色的鲜花花开满了骊水两岸。公主乘着船入炎城,俏丽船首,轻舞罗帕向欢呼的民众致意,颇有当年禧妃入天都的几分景象。
第二个到达的是宋的公主,入城之时设置了十里锦帐,数十仕女用牡丹花瓣开路,香飘久久不散。
第三个到达的是荆楚公主,随行的上百歌舞姬沿途且歌且舞,简直像是一队自天宫走出的仙女。
炎城的百姓大饱了眼福,整个一个春天都在谈论究竟哪国的公主排场更大,婚礼更盛,哪国的美女更好看。这场盛宴甚至成为了未来百年的谈资,再没有哪个王侯的婚礼能够如此引起人们的兴趣了。
西炎伯的侯府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往过着单身汉一般生活的弘瀚,再也不能那么没规矩。侯府出现了一道壁垒分明的分界线,前庭是大臣、侍卫和西炎伯的区域,而后面则是西炎伯和他的女人们的世界。
不仅仅是侍卫们,允也需要重新适应自己的生活。他不能够像以往一样进入弘瀚的寝殿了——那是后宫的范畴。在日间,允仍如以往,以祝卿的身份随在弘瀚身侧。但是当夜幕降临,宫门关闭,他就应当回到祁台去,那才是祝卿应当去的所在。
但是他没有回去,而是坐在一处能看到寝殿的宫宇顶上。他的身法太快,身穿祝卿暗青色的深衣,根本不会被人发觉,也没人能够阻拦。他选择了一处不是太远也不是太近的屋顶,在暗处坐了下来。在这个距离,如果发生任何事,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回到弘瀚的身边。
纵使已经成为祝卿几个月,他还是弘瀚的影卫——他始终不会忘记。
宫里的人越来越多,先是卫国人,后来是各国的人,纷纷攘攘着,花枝招展着。允独自坐在宫殿顶,清醒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也清楚地知道在寝殿的屋顶之下每晚换着不同的女人。弘瀚很懂得平衡之道,绝不会连续两天宠幸同一国的女人。
允并不怕冷,何况天气越来越暖,屋顶上并不难过。国家越来越安宁,也很少有刺客拜访了。对于影卫而言,这应该是一段轻松舒适的时期。
他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如果是天子的影卫,是会守在寝殿之内还是寝殿之外呢?
允相信是在寝殿内。因为对天子来说,影卫不能算是人,帝王也从不在乎被影卫看到任何事,而宫妃们则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允不愿意戴起黑巾,潜入寝殿。他不会这么做,弘瀚也不会允许。
各国的夫人已经到了,就差天都的公主还没来了。
会是谁呢?
太子年方十三,公主们则更加年幼,显然是不合适千里迢迢嫁到蛮荒之地的。允想了想,适龄的公主大概只有自己的姐妹了。当年离宫的时候允还年幼,且皇子们不会和公主一起养,对姐妹们基本毫无记忆。他唯一能够想起来的事情,是当年照顾他的姆妈,在他五岁的时候前来辞行,她要去做十二公主的姆妈了。因他作为一个皇子,五岁之后他身边不可再有软弱的女性跟随,而需要交给老师教导。
那之后他就跟着兄长们去了,不到一年,父王驾崩,后来一切都变了。
一直等到湖里荷花开的时候,天都的公主才姗姗来迟。
不像其他几国的公主,她的队伍只不到五十人,只有几辆挂着铜铃的牛车,丝毫也不招摇。 ——天宫已经负担不起那么大的送嫁排场了。
即便如此,弘瀚仍带着几个重臣亲自出城迎接,给足了天都应有的体面。
在他们入城的时刻,允第一眼便看到了跟在公主马车旁的老妇人。他原以为已经忘记了模样,却在第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曾经的姆妈!
和迎娶夫人不同,尽管公主的车驾没有那么多,随从没有那么多,陪嫁没有那么多,排场没有那么大,仍是要作王后的。因此这次婚典的日期是礼官占卜之后才确定的吉日,地点不是在王宫而是在祭天的祈台,这场婚礼将由上天来见证和祝福。
允作为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