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揣了回去。
弘瀚毫不介意,走下来去看那地图。
允微微抬眸。此人举手投足无章法,呼吸短促无内功,双手有茧,却非习练兵刃而来,而是Cao持农具劳作所得。且双目有怨气有期待有激动却没有遮掩和杀气。允便没有动,继续暗暗锉锁链了。
弘瀚,五羊大夫和那汉子一起跪在殿中央的地上研究地图。这是一份贡岭及附近山势水系的地图,画的十分详尽。那汉子生怕伯爷看不懂,仔仔细细的指出看城如何,河如何,山如何,田如何。哪里年久失修,哪里常年干旱,哪里曾经决堤,哪里快要决堤……
弘瀚没看过这种图,不过行军打仗也会用图,大体差不多。他看看就懂了,摸摸鼻子问道:“我知道了,你想要怎样?”
汉子十分简洁明了的说:“给我钱,我把河堤给你修好。”他双眼亮晶晶,看着弘瀚就像看着一个鼓鼓的钱袋子。
弘瀚也十分简洁明了的问:“你要多少钱?”
汉子张口就说了一个天价!
什么是天价?在西炎这个地方,一百金足以买一大片土地和一大群奴隶,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一千金足以配齐一队几百人的豪华装备的军队,平趟个把小领主,占下一小片领地。一万金足以买通几个领主造反了。
这汉子张口就要五万金!
这不是天价什么是天价?
五羊大夫无奈的笑笑。弘瀚站起身,指了指周围,十分光棍的说:“兄弟,你看看把我这宫殿卖了值不值这个价?”
西炎一直都是一盘散沙,不过近些年才归于弘氏。这个宫殿不过是之前一个贵族豪门的宅邸改建的,也没多宏伟华丽,使者仆从也都是稀稀拉拉。新王登基百废待兴,正是愁钱的时候,弘瀚刚才才被财政大臣说的头疼不已,这会就又来了个要钱的。
那汉子也知道自己要的过分了,挠了挠头,“Jing打细算的用,没准三四万也能将就了。”
弘瀚给他气笑了。“将就?您可真会体谅人。”
汉子是个实在人,没听出讽刺的意思,认真道:“是喽,老子早都计算好喽!按四、五万金来算,分成二十年或者五十年,其实每年也不过一两千金嘛!”
“分成二十年或者五十年?你这是要买宅子娶媳妇哩!”
“要便宜的也成,就是不知伯爷是想要这堤坝能管十年?还是五十年,一百年?还是想要千年不朽!”
弘瀚一惊,“还能有千年不朽的堤坝?”
那人频频点头,“拾底拾底,好不容易能修个坝,当然是想一劳永逸嘛!”
弘瀚眼睛一亮,他素来知道民间藏有高人,便坐下来听他细说。
“那可就不要怪价高,便宜没好货嘛!”那人不开口的时候有点畏畏缩缩的,开口说话之后,就混不吝了,还有些唠叨。
“我这里有一个计划。”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张图来,打开之后是很大一张麻布,但是也画了密密的图。他比划着图,絮絮叨叨的说着贡江在这里出山拐了一个大弯,几乎年年决堤。可以在这里这里筑堤,在这里做个分水,这边开渠,这里挖河云云。
不仅是弘瀚频频点头,五羊大夫也捻须沉yin,神色越来越郑重。
片刻后,五羊大夫开口道:“这里要开渠,但我看图,此处乃是一处小山,还注明乃是石山,怕是会劳师动众,收效甚微。”
那人却十分高兴,仿佛听到的压根不是质疑。“对喽对喽。乡里的石匠在山里采石,不是用蛮力,是用火先烧热,再泼以冷水,如此反复,岩石便自然裂开喽!正因为是石山,就坚固的很,不比普通堤坝。凿开口子走水,可保千年不损喽!”
弘瀚又问:“这几处浅坝,说是分水走沙,可降雨无常,水流难测,何以确定高度?”
那人更高兴了,从怀里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不瞒伯君,从天下初定大周朝建都开始,我家就世代住在乡里做河监,祖祖爷爷传祖爷爷,到我这里已经十几代,几百年的水量记录的有板有眼!要不是天都东迁,这边一年比一年破败,也不至于忙着要修堤坝。”
弘瀚看那小册子十分古旧,便知他所言不虚。“花费如此巨大,耗时如此之久,这堤修好了,能有什么好处?”
那人又从怀里拿出一张图来。
不仅是弘瀚和五羊先生觉得惊讶,就连大殿边上的侍卫们都觉得此人的衣服里未免也太能藏东西了。
那人尴尬笑笑,“伯爷放心,这是最后一张图了。”展开了,还是一张麻布。图上范围更广,不仅有当地一乡一隅的水路山川,还包括了西境整个的地貌,只是远处的画的粗略。那人在地图上比划。治好了这水,每年的洪水就不必担心了,而且还能引出水渠,灌溉这一大片地方。这里地势平坦,原本缺水,只要有了水渠就可以变成良田。再往远看,西炎整个是个多山缺水地形崎岖的地方,平坦的地界不多,能打粮食的地方更少。
“治好这一出,能给大王您一个鱼米之乡。”那人最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