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大的胆子,竟然杀生沾浑!”
两人脸色蓦转苍白,朝声源望去,只见到站在远处恼怒瞪着他俩的尘悟方丈。
佛像肃穆森严,幡旗飘动无声,红漆柱子旁边站着闭目的虚无住持。
乐颉和生灭跪在地上,低垂这头。
尘悟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瞪着乐颉。
这大堂内现在只有他四人。
他心里清楚,换作往日,生灭定是不会做这种触犯清规戒律的事,今日这出,定是乐颉从中挑起。
“怎么办吧!”尘悟声音里透出汩汩怒气,甚是埋怨虚无住持留下了乐颉。
虚无住持缓缓张目,走到乐颉身旁:“告诉为师,你为何做此事?”。
乐颉手掌忽然抓紧地面,指节泛白,正准备破釜沉舟求一处分,却被生灭捷足先登:“虚无师叔,不关乐颉的事,是我,是我贪吃,怂恿乐颉同我一道干的。”。
“不!”乐颉猛地侧头看生灭。
“请师傅处罚,请师傅处罚!”生灭磕头请罪。
“不是的,不是的。”乐颉摇头,眼泪突兀淌出来,满心悔不当初。
“佛祖和菩萨在上,不打诳语,”生灭表情平静,甚至为了安抚乐颉绽放出一丝微笑,“乐颉鱼是我抓的吧,火也是我生的,你根本就没参与其中一项。”。
乐颉住了口,只是泪水还在流。
乐颉眼睁睁地看着尘悟方丈拿出一根长长的竹鞭,恨铁不成钢的用尽全力挥舞竹鞭,抽打在生灭褪去上衣的背上,一鞭下去,便是一条血红红的红印子。
生灭憋着疼痛,脸上涨红,额上密布汗珠。
乐颉看到他抬头来自己,发现自己也在看他时,他目光忽然的闪躲,乐颉知道他不愿让自己看到他的狼狈模样,就再也没抬头去看他一眼。
但耳边唰唰的挥鞭声和鞭子打在rou上的响亮都让乐颉自责不已。
乐颉牵着虚无的衣角,央求他带自己离开。
等进入禅房时乐颉突然跪下,眼泪又开始婆娑。
哭得呼吸不畅,说话也结结巴巴:“师傅……师傅,求,求求你,救救……生灭师兄吧,是,是,我要吃鱼……你,救……救他……”。
“你为何要吃鱼?寂灭,你虽未剃度,可也算是我佛门弟子,难道不知道出家人不可杀生,更不可沾浑么?”虚无眉头微皱。
乐颉拉住虚无的衣角:“可是,师傅,为,为什么我们能吃蔬菜瓜果,却不可吃rou?难道,瓜果不是生命吗?师傅,乐颉不懂,佛家不是主张众生平等吗?”。
“ 一切无心无住着,世出世法莫不皆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看南康以前在天涯发过的帖子,提到一句《青蛇》里的句子:我到人世来,被世人所误, 都说人间有情,但是情为何物?
又想起他说:我不过是爱着一个人。
安利南康小说《妖狐》
第94章 入我相思门
烈阳之下,生灭跪在地上被灼烤出淋漓汗水,背上道道血印被泌出来的层层薄汗浸得越发浓艳。
乐颉泪眼婆娑,无计可施,想陪他受罚,又怕被他发现他在看他,只能跪在屋内,从窗口望向他。
时间倾覆,若水过无痕,细雨润物。
弹指间竟已过了五年。
那年盛夏,山坡上开遍了映山红,红艳似火,整个山峰都如同烧了起来。
迦尘及冠便受比丘戒与疤劫,生灭也刚好受十诫。
乐颉坐在长长的队伍里,及腰的长发在光秃秃的一众僧佛中格外显目。
他看着迦尘从队伍里起身,一身黄色的□□,右手举在胸前,拇指和食指间挂了一串佛珠,微微含首,分在虔诚。
步子迈得很缓慢,轻缓移动同踏着云层般软绵,又同划过水一般缠柔。
乐颉歪着身子,让自己的身体从队伍里探出去。瞧着迦尘上台阶,到高台上黄布铺置的长桌前。
他又见着师傅手捻一根柳条,沾了桌上金钵里的水,洒到了迦尘的头上,然后拿起一旁的香,在白色粗矮的蜡烛上点燃,便帮迦尘师兄点了疤戒。
乐颉顿时脸色煞白,觉得自己头顶陡然产生了阵阵灼烫,身体不住的颤抖,手掌不自觉的抓紧了身下的蒲团。
他还没缓过神,却见着自己眼前闪过一个人影,抬眼去看清晰,发现是生灭。
“师兄!”他忽然大叫一声,心里头没有来的担心。
生灭愣了愣,止住脚步。似乎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回头给了他一个安慰性的笑容。
他脑子一片空白,盯着远处高台上正在受十诫的生灭和给生灭授戒的师傅发呆,身体同泄了气一般瘫软,背脊弯曲,肩膀耷拉下去。
典礼过后,乐颉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失魂落魄的。
他坐在东寮房长廊里的廊栏上,托着腮满脸呆滞的盯着面前的青色竹林。
“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