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走,不然我带你下地狱。”
托尼的眼神从震□□得不解,又从不解变得惆怅。他震惊的是史蒂夫居然知道那条密道的存在,不解是他竟能一直没有说破。
是啊,史蒂夫怎么会说破,说破了就骗不了自己了。这个可怜的家伙根本没有办法在顽固的价值观和勃然的情感趋向中做出选择,所以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假装根本不用选择。
托尼苦笑起来,他嘲笑史蒂夫的愚昧无知,也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这就是史蒂夫所说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还是万分之一?托尼不懂,他的字典里没有这样可笑的隐忍。这样的执着给史蒂夫留下了什么呢?是一个止不住血的大洞,还是一个人死在这间房的可怜相。
托尼没有再停留,他怕再留得久一点,眼泪就会被他笑出来。
他披着自己做的战甲打开房门,他幻想着等会如果穿着这战甲穿过时空孔洞会舒服很多,他筹划着回到自己的世界应该怎么和周围的人解释一切。
他要想的事情很多,他很忙的,他很快就会把史蒂夫忘记,九头蛇队长是谁?他的世界没有出现过。
可他走出卧室几步,又慢慢地退了回来。一支枪口正抵着他的眉心,一直逼着他退到刚才的位置。
而后枪口调转了,对上了史蒂夫的眉心。一张被严重烧伤的脸从门后显露出来,脸上有一只几乎瞎掉的眼睛。
在把枪口对准罗杰斯的刹那,朗姆洛迅速又摸出一把枪对着斯达克。
史蒂夫几乎不敢相信最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会是朗姆洛,他以为他对两人已经够慈悲了,他只是象征性地派人追寻过巴托克和罗林斯是否真的被gan掉,却没有在事后追责朗姆洛的罪过。
在他穿越时空孔洞回来的那一天他确实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已经得到了托尼.斯达克,那种满足的心情让他放了叉骨和冬兵一马。
而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两个不怕死的家伙竟然还自动送上门来,非得置他于死地。
但很快,他便会从朗姆洛嘴里听到另一个更不可思议的事。
只见朗姆洛握紧了枪柄,把枪口抵到史蒂夫额头的皮肤上,淡淡地问——“是你做的吧,是不是?”
“做什么事?”史蒂夫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他想了想,并不知道朗姆洛所指为何。
可朗姆洛却突然发起怒来,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可怕,牙关咬得咯咯直响,好似史蒂夫的回答点燃了炸药。
他正想开口对史蒂夫咆哮,卧室的门又第二次被推开了,冬兵火急火燎地追上了朗姆洛,而朗姆洛也忍住了咆哮和直接扣动扳机的冲动,强行压制着快要烧到史蒂夫金发的怒火,发出一声冷笑。
“正好了。”朗姆洛稍微退后两步,抓住冬兵的头发,一把将他朝前摔去。
冬兵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史蒂夫身上。他赶紧撑着墙壁稳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仓皇地望望朗姆洛,又望望斯达克,最后再望望史蒂夫。
朗姆洛用一个狠戾的眼神警告他不要说话,重新把目光转向史蒂夫,厉声质问——“好了,现在你的好战友就在你面前,让我们听听伟大的美国队长亲口回答,在曼萨尼约到底是不是你对他做了那些事。”
对话进行到这里,史蒂夫也大致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目光在斯达克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而后垂下来落在污渍斑斑的地板。
朗姆洛之所以那么愤怒,必然是有人对冬兵做了不可饶恕的恶行。史蒂夫可以想象得到那究竟是什么,也自然会明白到底谁才有机会和动机这么做。
嫁祸给他,再借他人之手干掉他。自己则干手净脚,所有的罪行推脱得一干二净。
托尼.斯达克。
只有托尼.斯达克才能把线布得那么长,那么缜密。
也只有他在那段时间里偷偷溜出去了一回。
当然还只有他,最想把九头蛇队长干掉,却又最不想让双手沾上血腥。
可为什么是托尼呢,为什么,偏偏是托尼。
史蒂夫重新把头抬起来,这一回他没有看向斯达克,而是直视了叉骨。他又露出了那个令人作呕的温和的微笑,淡淡地道——
“是又怎么样。”
——是又怎么样。
“那就地狱见吧,混账。”叉骨再没犹豫,干脆地扣动了扳机。
朗姆洛是畜生,是九头蛇的畜生,是九头蛇队长的畜生。可现在畜生咬人了,他终于把自己的主人咬死了。他觉得这是苍天给畜生的救赎。
可他还是没有被拯救,就在子弹飞出枪膛的那一刻,一个银色的屏障突然拉在史蒂夫的面前。那屏障被子弹的冲力打中,向内浅浅地凹陷了一点。而后子弹耗尽了动能,叮叮当当地落在脚边。
朗姆洛目瞪口呆。
他顺着屏障的一端看去,那似金属又似ye体的东西竟从托尼的掌心长出。
正如冬兵所说的那般,他是一个体内流淌着ye态金属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