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岁,这样就可以留女儿多一些的时间。
赵翊林说道:“明衍郡主不是曾经跟着孙峥大夫行医吗?很早时候她与我通信,就说过女子应当成亲生育晚一些。还有当年长宁宫的事,母后应该同您说过,我也一直记在心中。”顿了顿,赵翊林又说道:“我可以等。”
孙峥多年走南闯北,还给不少难产的命悬一线的产妇接过生,除了胎位不正的那些,大部分生产困难是因为年岁太小,盆骨尚未打开导致的,这件事昭昭通过书信告诉了赵翊林,而赵翊林想到了长宁宫死掉的那个小宫女,不适宜太早生孩子这一点也得到了佐证。
赵翊林甚至想过,倘若是他做了国君,今后应当定律法,这成亲的年龄要往后顺延,不可在十五之前。
想事情的时候,赵翊林的眼睫微垂敛住了眸。
元安公主的目光顺着少年英挺的眉目落到他的耳廓上,这会儿那里还有些微红。
在这样的打量目光下,赵翊林红着耳朵,说话依然沉稳:
“其实我在去年离开京都之前,就让母后替我留意,若是您要替明衍定亲,便替我拦一拦。那时候我尚未表露任何心思,她……还太小了,我也不想让她多生一些烦恼,只想等我回来再说。”
“我三哥当时也尚未定亲,故而我也并不着急,我知道您关心明衍,我亦如此,当时确实我与明衍郡主只是笔友关系,并无其他往来。而到现在,与她的信笺都有保存,绝对没有私情可言。”
“您应当也看出来了,与明衍幼年便写信往来,我与她是有些相似的,也说得来,她想什么我可以猜到,我想什么她也是如此。”
太子显然想了许多,现在就和元安公主诚挚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从各种意义上而言,太子都是个好对象,只是元安公主还是想在多一些时间,捏了捏眉心说道:“等到过年吧,如果到时候还是这个心思,便请圣上下旨。”
从今年的二月到明年的二月,也有一年的时间,到了明年,她的昭昭也就要及笄了,倘若是还有意,那便让女儿做太子妃。
赵翊林微微颔首,此事便这样定了。
等到送走了太子,元安公主就去女儿的房间里,钱家宝儿忽然来了,两个小姑娘正凑在一起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钱宝儿手捏成拳轻轻锤了一下昭昭。
或许是因为才说了女儿的婚事,不知道为什么,元安公主总觉得钱宝儿也是含羞带怯的,似乎是有了少女的心事。
钱宝儿锤过了昭昭之后,才发现元安公主就站在门口,匆匆站起来对着公主行礼。
“不必如此多礼。”魏长乐笑了笑,示意让钱宝儿坐下。
说了几句话就感觉钱宝儿有些心不在焉,元安公主说道:“是有什么事吗?”
“就是我想约着昭昭出去逛一逛。”钱宝儿的面颊羞红着,眼神也有些游离不定。
魏昭也含笑点头,“刚刚正好说到了去买书的事。”
若是不看钱宝儿的表情,单看女儿的,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若看到了钱宝儿的表情,魏长乐心想,果然到了这个年龄了,笑道:“那便去吧。”
魏长乐等到两人走了之后,伸手抚在女儿的梳妆台上,看着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还有各式的首饰头面,忽然意识到,女儿回到她身边已经有几年了。
*
钱宝儿拉着魏昭出门,兜兜转转到了一家并不大的书社,里面正有一位衣服已经洗得发白的书生正抱着书与店家说话,他对着书社的主人做长揖。
“咱们……”钱宝儿刚想要拉着魏昭离开,结果那位书生就似乎已经看到了她,大跨步地走了过来。
钱宝儿本想要偷偷带着魏昭来见他,没曾想被撞见给正着,期期艾艾地说道:“贺郎君。”
魏昭看着贺郎君,头一个反应就是这位贺郎君生得不错,剑眉星目气质看上去也是清润,不过从衣服上来看,家境十分贫寒。
此人姓名是叫做贺隽升,家里有一位眼睛几乎盲了的祖母在陪着他过活,另外还有一个贺隽升的小妹子,叫做贺梅芳。
两人认识的原因也很简单,当时钱宝儿去外祖母家,返回的时候天降大雨,那雨哗啦啦下得很大,偏生钱宝儿淘气,特地穿得是男装还骑着马,结果被困住了之后,先到屋檐下避雨,而她避雨的人家就是贺家。
当时贺隽升看到了钱宝儿,邀请钱宝儿避雨,还说了家中有一位年迈的祖母和小妹妹,让钱宝儿不必担心。
于是不光是钱宝儿,还有准备冒雨去车行的丫鬟也被留了下来。
那位贺梅芳小姐还给钱宝儿烧水洗漱,甚至还让钱宝儿小睡了片刻,就让丫鬟守着,而钱宝儿心大,也就当真在贺家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晴了。
钱宝儿看着雨小了,来找马的时候,正好看到贺隽升在给她的马洗刷。
钱宝儿还记得贺隽升亮起来的眼睛,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摘了一些草,不过你的马儿似乎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