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牛痘,所以才会发热,忘了京都里的事。
昭昭放下了袖子,有了孙峥解惑,也算是明白了当年为什么自己失去记忆,这里的三个小坑是从何来的。
孙峥和岑薛青这一家人再离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想见了,孙峥是把自己多年一来的行医札记都给重新整理了一遍,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就不能继续考校昭昭了。
休沐日一共有两日,一日送了孙峥一家人,另一日则是去了郊外的庄子里,等到看到了庄子里的农田,昭昭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带她过来。
魏昭曾经在建安府伺弄番薯,现在眼前的正是细小的番薯藤。而且从分量上来推断,只怕是留在京都的那些番薯,全部都种植在这别院里。
番薯在生了芽之后,按照折子上的办法小心分好了芽,这番薯就像是折子里说的,是很容易生长的,现在细小的藤上的叶子在风中微微晃荡。
元安公主握住了女儿的手,“我和圣上说了,这番薯既然是你最早开始种的,这庄子里就找了最好的一块儿地,把那些番薯都给种上了。”
曾经的魏长乐很少提要求,她总是柔软地为人着想,先帝说驸马好,她便点头下嫁;驸马有喜欢的通房,她就把通房接到公主府里,还给纳了美妾;宋氏带回了丁点大的小姑娘,她就干脆让“心善”的宋氏养着,就当公主府多了一个女儿;明明不喜欢那个小姑娘,祁赟之给她起名字也用了明字,她也忍了下来。
魏长乐甚至在想,倘若不是女儿与祁明萱屡屡犯冲,那祁明萱恐怕就记在她名下了。
魏长乐在女儿回来了之后,或许是为母则强,再和玉衡大长公主讨教一二,就懂了如何去与皇帝要好处,这番薯就是她要来的。
魏长乐自己的这一生也就罢了,她总得为女儿谋划好将来,让女儿嫁得如意郎君。
这次讨要番薯,就是因为这番薯整个大齐的六部都惦记着呢,等到秋日番薯收获的时候,她要让圣上记住,这番薯最开始是女儿昭昭一点点伺弄生出绿芽,养了出来的。
原本毫无野心,柔弱到似菟丝花一样的元安公主,因为女儿而刚强了起来。
昭昭还是在看细小的苗,再看看种田的老农,魏长乐找的是种田好手,他的手指甲里都是泥土,手掌也结了厚厚的一层老茧。
老农很喜欢这番薯苗,笑呵呵地说,“这苗一看就好养活,而且我看得出来,结得果子不会少。”
昭昭仰头看着娘亲:“娘,您真好。”
“我不疼你,疼谁?”
昭昭笑着与元安公主说了番薯的滋味:“番薯当时烤过一个,揭开了皮之后,里面的芯子软糯的很,吃下去绵软软的,那股子甘甜味让人难忘。”
因为番薯难得,所以整个林家就一共选了三只番薯来烤,当在炭火里烤过之后,昭昭还记得炭火发出了细小的霹啵声,那是因为番薯烤过了之后,内里的一丁点的番薯油浸了出来,被炭火烧得发黑,故而发出了声音。
想到了当时的情形,昭昭挽着元安公主的臂膀,轻声说道,“娘,这番薯是在咱们这里种的,肯定会多分一些给我们,最后可以烤着吃。”
“好。”
“还得分给大长公主……”昭昭一个个掰着指头数着,魏长乐都应了下来。
说过了红薯的事,晚上昭昭则是给母亲看了她要给太子的回信。
这封信早已经写完,本来也可以吹哨子让流光送到宫里,最后昭昭还是扣下了这封信,等到母亲看过了之后再寄。
当年在郧河县,林鹤与柳氏就是这样做的,现在她回到了母亲身边,这件事自然是由生母来做。
元安公主慢慢看着这封信,女儿写的都是女院发生的事,也让她清楚地知道了朱蓉儿的事是怎么样的,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折好信还给了昭昭,“你想要换个山长?”
昭昭点点头,“娘有办法吗?”
魏长乐已经努力去改过去的习惯,她缓缓开口,“这件事我记下了,晚些时候我问问看大长公主。”
短暂的休沐日过去,昭昭再去了女院,而元安公主有事无事则是陪着玉衡大长公主,与她说了现在女院的杜山长。
朱蓉儿明明就是她犯错在先,而且按照女院的规矩也不应该继续留下,现在被赶走了,私下里还传小话,意思是她昭昭赶人出去。
原本魏长乐对女院的山长是谁,毫无干涉的意愿,在听闻女儿也说杜山长不好,就起了更换的心思。
昭昭的信中提到了女院的几位夫子:
“琴课的尉夫子,她的功底很好,每日里至少要用两个时辰练琴,多的时候还会念四个时辰。”
“调香课的云夫子总是笑眯眯的,她很喜欢用最时兴的香露,她还自己折腾出来了橙花香露,味道好香啊,原来这种水果竟是也可以做成香露。”
“杜山长总是用很多的时候吹嘘自己,讲课的时候总是爱说她家的事,这满京都的门门道道都清楚,就是感觉她自己没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