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岂不是更可怜,少得便宜卖乖了。”
父子俩就“嘎嘎”笑了起来。
“纪大人。”王妈妈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纪婵不大记得她,但也知道这是下人,只礼貌地点了点头。
“王妈妈怎么亲自来了?”司岂动了动。
王妈妈赶忙疾走两步,“三爷不要动,三爷不要动。”她把药碗交给罗清,说道:“二夫人担心三爷,打发老奴过来看看。”
“王妈妈替我谢谢母亲,我这边没事。”司岂疲惫地往床上趴了趴。
罗清替他擦了汗。
王妈妈知道,三爷不欢迎,她该回去了。
她看了看纪婵,想开口,又咽了回去,到底只说几句让司岂好好养伤的话,就告辞了。
胖墩儿不明白,问纪婵:“祖母担心我爹,为什么不自己来看?”
纪婵笑了笑,“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天色晚了,女子不能轻易到前院来。”
胖墩儿做了个怪相,识趣地没再说什么。
司岂趴在床上,心有所感,却也无可奈何。
“三爷,药可以喝了。”罗清把药碗端过来,捏着瓷勺,端好架势,打算一勺勺喂司岂。
司岂见妻儿齐刷刷地看着他,立刻改变了主意,要过药碗,艰难地往一旁歪了歪身子,一口喝光了。
罗清很新奇,他家三爷从来不是逞能的人,喝药也有些费劲,今儿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胖墩儿从荷包里取出几块松子糖,笑眯眯地放在司岂的手心里,夸奖道:“爹你真棒!”
司岂美滋滋地放到嘴里,甜丝丝的味道从嘴里漫延到心里,屁股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纪婵把胖墩儿抱起来,“行啦,你爹累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说着,她伸手在司岂额头上摸了一把,“现在还好。”她看向罗清,“多注意你家三爷体温,高了就喊我,另外,没人的时候最好不要盖厚的东西,一定注意卫生,知道吗?”
罗清连连称是。
纪婵又对司岂说道:“首辅大人安排我住在西边客院了,有事喊我。另外,你跟管家说一声,明儿闫先生会来。”
司岂感觉额头麻酥酥的,心情也飞扬了起来,说道:“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让罗清跟管家说一声去。”
司岂和老刘平稳地过了两天,到第三天时,司岂的伤口有了红肿迹象。
纪婵调了生理盐水,让罗清替司岂反复清洗。
司岂每次都疼得大汗淋漓。
大约凌晨时分,纪婵被急促地敲门声叫醒了。
“来了。”她麻利地穿起衣裳,开门迎了出去。
来人是司岂院子里的管事妈妈,她焦急地说道:“三爷发高热了。”
纪婵心里咯噔一下,拔腿就往司岂的院子跑去。
院子里正飘着药香。
纪婵大步进了司岂的卧室,见他盖着大被,脸白如纸,眼睛闭紧紧的。
罗清哭着说道:“纪大人,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纪婵道:“不慌,仪贵人能挺过来,司大人也不会有问题。院子里有冰吗,没有的话马上去取。”
罗清道:“这两天没用冰,屋子里没有,小的马上去取。”
纪婵没搭理他,取了一条手巾,浸在水盆里,拧出来,搭在司岂额头上。
又找一条,再浸shi,擦拭司岂的身体。
管事的冯妈妈见她如此孟浪,立刻上前打算接手。
纪婵冷冷地说道:“你有这个功夫不如替我找些高浓度的酒来。”
“这……”冯妈妈犹豫不决。
纪婵看了她一眼:“还不快去?”
她居高临下,又带了怒气,这一眼极有威慑力。
冯妈妈哆嗦了一下,立刻转身出去了。
纪婵掀了司岂的被子,见伤口红得越发厉害了,取了调好的生理盐水来,反复冲了两遍,然后继续用凉毛巾擦他的身体。
司岂最起码烧到了四十度,每一寸肌肤都是滚烫滚烫的。
纪婵一边擦,一边小声说道:“你快打起Jing神来,不过是一些病毒罢了,没道理仪贵人挺得过去,你挺不过去。”
司岂紧闭双眼,连声呓语都没有。
纪婵心里揪着疼,手下的速度也越发快了起来。
当司衡小跑着赶来时,罗清已经把纪婵的shi手巾接过去了,他倒了烈酒,正在擦拭司岂的全身。
纪婵问道:“他今儿又盖东西了吧。”
罗清道:“大理寺的几位大人来了,老夫人和二夫人也担心,就……”
纪婵气得不行,捏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司衡长叹一声,说道:“老夫应该闭门谢客的。”
纪婵知道大理寺来的人没待多久,待得久的是内院的妇人们。
该来时不来,不该来时倒来了。
好心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