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岂也不解释,小声嘱咐纪婵几句,便带着罗清前往布政使衙门。
纪婵则带人返回城南的小院子,把几个纨绔被押进柴房——以防事情再有变故。
她和司岂的身份从报仇的绑匪一下子变成了朝廷命官,魏时安和罗之武不免有些好奇。
三人进了堂屋,分宾主落座。
魏时安问道:“司大人,可是大理寺少卿的那个司大人?”
纪婵反问:“你听说过他?”
罗之武点点头,“司大人是咱大庆最年轻的文状元,也是最年轻的四品大员,他的大名我们早已如雷贯耳。”
“对对对。”魏时安也道,“我还听说他手下有个皇上钦封的六品女仵作,个子极高,人特凶,比男人还像男人……”
正在倒凉茶的小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咳咳!”罗之武清了清嗓子。
魏时安闭上嘴,抠抠脸上的痘痘,不好意思地说道:“在下瞎说的,道听途说。在下其实想问,你们既然是司大人的人,是不是也认识这位纪大人……表哥你别那么看着我,我就是好奇嘛。”
小马清了清嗓子,替纪婵说道:“我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位比男人还男人的纪大人,但我师父姓纪,也是六品,恰好任大理寺丞。”
“啊?”表兄弟面面相觑,一脸惊吓。
这位纪大人五官漂亮,身材虽高但也纤细,哪里比男人还男人了呢?
……
司岂赶到承宣布政使的衙门时,余飞已经派兵包围了这里。
陈征领着司岂进去,在黄汝清的书房里找到了余飞。
余飞闲适地坐在太师椅上,起身朝司岂招了招手,“司大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妙极,辛苦了,快请坐。”
司岂拱了拱手,在客座上坐下,“余大人收获颇丰?”
余飞拍拍桌子上的三本账册:“这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应该在黄汝清的府邸藏着,费护卫去找了,很快就能拿回来。”
司岂又问:“魏成毅呢?”
余飞道:“魏成毅去招呼黄汝清了。你放心,你们进来后四城便已经封了,他们插翅难逃。”
说到这里,他竖起了大拇指,“司大人,好应变,好手段,好心计,好胆量啊。”
司岂摇摇头,“如果没有余大人,下官胆量再大也无用武之地。”
余飞想起突然出现在都司衙门的几个御前一等带刀护卫,摇了摇头,笑道:“皇上任人唯贤,一明一暗思虑周密司,大人随机应变,谨慎从事,我等不过是配合罢了。”
司岂笑了笑,也附和着恭维皇上几句。
二人说了一会儿场面话,费原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只包袱,里面鼓囊囊,显然都是账册。
他拱了拱手,“余大人,司大人,幸不辱使命,在下拿到了。”他当时也在微雨湖,但先行离开了。
余飞有些意外,“这么容易,会不会有诈?”
费原笑道:“总共两套,一套在书架上,一套在密室里,有诈的可能性不大。”
余飞大笑,“咱们确确实实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啊,司大人走走走,去微雨湖,会会咱们的黄大人和郑大人去。”
他在鲁东两年多,早就受够了黄汝清等人的鸟气,如今大获全胜,不免有些喜形于色。
费原道:“二位大人,在下急着回京,就不奉陪了。”
司岂奉旨前来,费原也是奉旨前来,账册和人犯不能通行,这是首辅大人和泰清帝之前定好的计划。
司岂拱了拱手,“老费辛苦,路上小心。”他与费原的关系一向不错。
费原在他肩膀上一捶,“你也是,告辞!”他朝余飞拱了拱手,“余大人,告辞。”
余飞笑道:“费大人不急,城门已经闭了,不如先跟我们走一趟微雨湖……”
他正说着,一个将官跑了进来,报道:“余大人,我们魏大人正在东城门等候。”
余飞笑着说道:“看来黄大人到东城门了,速度不慢嘛,走,一起看看去,费大人顺便从此处回京。”
司岂和费原都点了点头。
东城门的陆路水路两道闸门都没开。
几十条小船被堵在水道上,乱糟糟一团。
黄汝清同几个佐官,以及都指挥同知李正荣已经上了岸,身边正被数十个手持长刀的护卫拱卫着。
护卫外围围着上百个士兵,个个手拿长、枪,将城下一片封锁得水泄不通。
黄汝清是文官,虽已年过不惑,但保养得极年轻。
他带着乌纱帽,一席酱色团领衫,腰上束着玉带,胸前的补子上绣着锦鸡。
明晃晃的从二品打扮。
“魏成毅,你这是要谋反不成?”黄汝清蹙着一对浓眉,负着手,气急败坏地说道。
魏成毅站在城门楼上,手按腰刀,笑着说道:“黄大人,这话下官可是不敢认得的,下官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