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色,明亮却不腻耳,或快或慢,或高或低,时而朝气蓬勃、时而软萌羞怯,即使反反复复就是那几个字,也让人丝毫不觉得单调,反而感觉他唱得波澜起伏、萌化人心。
打开评论,里面仿佛躺着一大群安详摊平的听众:
“啊……好可爱……怎么这么可爱……我死了……”
“可爱得一点都不做作,这是种水平”
“听了心情好好嘤嘤嘤”
“对呀,每次心情不好就来这里治愈一下……躺平……”
“身为一个男生每天睡前循环这歌至少十遍,我是不是弯了”
“同为男生,我觉得这歌值得循环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不是在随便卖萌恶搞,而是认真地唱了一首很萌的歌。他不会因为卖萌就放心荼毒听众耳朵,也不像别人为了卖萌舍弃音准,做作地拖个大长音。歌里面细节非常多,每次隔一段时间再听都能找到新的萌点,至少我从听到循环到现在都没腻过。”
“楼上你说了那么多,是想告诉我你已经弯了吗?”
“……”
乔霁刷着评论笑出声,几千条评论,翻着翻着不知不觉就过了十二点。一想到明天还要早起跑步,乔霁摘了耳机准备睡觉。
然而他干巴巴地躺了十分钟,依然毫无困意,深秋的晚上一片寂静,耳朵总觉得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一分钟以后,乔霁重新摸出耳机戴上,打开荔枝,找到自己刚才单曲循环过的那首歌,按下播放键。
“皮卡皮卡皮卡……”
活泼明亮的声音,像流水一样流入耳膜。
乔霁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
白小澜的大笑声在耳边忽远忽近地响起:“还害羞啊?就等你了,快快快!”
他局促又慌乱,开口说话时,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我这不是想留个好印象……卧c……!”
话没说完,就被可恶的白小澜一脚踹进了包厢。
他猝不及防,几乎是踉跄着扑进去的。还好有人正好站在一边,伸手扶住了他。他慌里慌张地一抬脸,包厢里的人哄然大笑:“卧槽!好他妈的帅啊!”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去找唯一认识的损友,而是侧过脸,看着扶住他的人,他听见自己说:“谢谢。”
于是,那人的脸就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帘了。
眉毛眼睛都极黑,从眉骨到下颌的轮廓锋利流畅,以至于看人时稍嫌冷漠,但光是从这一扶里就能看出他的热心温柔。对方一面说着“没事”,一面松开了手。
乔霁一看到他要撤开的手就莫名一慌,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对方略带迷惑地看过来,形状姣好的两瓣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说了什么。
乔霁现在都已经听不见了。他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踉跄跄地把人抵在墙角,埋头吻上了那双温凉干燥的嘴唇。
“皮卡皮、皮卡皮、皮卡皮卡丘!”
乔霁“腾”地坐了起来,胸口急促起伏,好一会才能稍稍平复剧烈的心跳。
循环了一夜皮卡丘的手机热得发烫,在挣扎着蹦出最后几个“皮卡皮卡”之后彻底没电,陷入了黑屏。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余温,彼此亲吻时甜蜜温存的感觉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真实,乔霁甚至倒了回去,闭上眼睛,自欺欺人地想要重温一下那种感觉,没过两三秒,又心焦气躁地自己坐了起来。
他娘滴……他竟然真的弯了!
他跳起来去洗澡,换了一套衣服回来以后才想起把电冲上,手机缓缓亮起开机,看时间是六点半多一点点。
北方的十一月,这时候天还没大亮,外面天色灰蒙蒙的,像要下雨。乔霁正在感叹他居然已经有了这么牢固的生物钟,每天雷打不动的电话就在此时打了过来。
乔霁手一哆嗦,鬼使神差地按了挂断。
千叙那边估计是怕他有什么事,没有立刻再次打回来,而是发了条短信:“?”
乔霁冥思苦想之后回复:“下雨了。”
千叙:“打雷把你吓得手抖了?”
乔霁还记得初中课本上有个曹Cao和刘备的故事,曹Cao煮酒论英雄,刘备被他惊掉了筷子,还非说是被雷吓的。他现在就和当年的刘备一样,屈辱地承认了:“嗯。”
手机猛地震动,原来是千叙的第二个电话打了过来。
乔霁对着手机深沉地想:他还能让雷再打第二次吗?
结论当然是不能的。他虽然怂,但也要有尊严地怂!按了接通,乔霁把手机放在耳边:“……”
彼此的呼吸,静静地在电流声中流淌。
千叙忽然开口:“被雷吓傻了?”
乔霁磕巴了一下,当即否认:“没、没有啊。”
千叙:“……”
这回轮到千叙不说话了,乔霁反而有点着急:挂电话的时候,他害怕听到千叙的声音;等电话接通以后,他又尤其地眷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