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争斗就没停过,所以才让他找到了安插探子的机会。
袁少安之死,席辰原本的计划是祸水东引,嫁祸到陆婉绮身上。毕竟陆婉绮已被陆家放弃,袁维廷震怒之下, 应当也只会将人直接处置了,恰好死无对证。
可是还没等有人动手,陆婉绮就在狱中谎称有孕,被袁维廷派来的人带走了。
就算没有足够的证据,有陆婉绮那些颠倒黑白的辩解,袁维廷迟早也会起疑心。
张继眉宇紧锁起来,忧虑道:“听说袁维廷因为袁少安的死急火攻心,一度病倒,如今对席家起疑,恐怕——”
恐怕就算袁维廷尚在病塌上,也不会善罢甘休。
席辰明白他的未尽之意,剑眉一凛,思索了片刻开口:“袁维廷如今病着,几个儿子又忙着瓜分袁少安在军中的势力,所以北边肯定不会轻易动兵,只会私下做文章。回去告诉你父亲,这段时间多派人盯着军里,最好能趁此机会将北边的钉子给揪出来。”
他几乎可以确定,华南军里有北边派来的钉子,并且还职位不低,能掌握席世涛不少的动态。这人当初在南京时没人对席世涛动手,此番恐怕要按讷不住了。
袁维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复从前,时不时就抱恙,所以才会压不住儿子们愈演愈烈的争斗。
表面上看北军实力强劲,可一旦袁维廷哪日重病撒手离去,内部的分裂已经不可避免,届时只能被蚕食干净。
而反观席家——
虽然华南军实力上尚且逊了一筹,可席世涛是个自律的,这么多年都不曾懈怠过锻炼,仍是身强体壮吃嘛嘛香。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姨太太们一下子跑了个干净,席世涛心中火气无处发泄,连席公馆也不待了,每日都Jing神抖擞地去军队里练兵出气。
看样子……只要不出意外,少说也能再活个二十年。
袁维廷恐怕也明白,他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了几年,只有在他尚有力气时让华南军乱起来,才能放心出兵。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设法杀了席世涛。
所以说,袁少安的死,势必会进一步加快袁维廷的脚步。
想到这,席辰眉心一锁,继续道:“我爹那里最近也要多派些人跟着。华南军里暗中排查一遍,揪出人后先按兵不动,如果发现对方有动作,立刻通知我。”
“好的席哥,我知道了。”
张继知道此事重要,一脸肃然地回。
不过席辰见他应下后仍站着不动,抬头打量了对方一眼:“还有其他事?”
张继顿了顿,又很快摇了摇头,把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其实他只是不明白,席辰当初为什么会执意让袁少安死在上海滩,这实在不像席辰沉稳冷静、处事周全的风格。
虽然张继已经不是第一回替席辰办这样的事了,但上次的人不过是那个草包一样的钱少爷,这回却是深得袁维廷看重的袁少安。
他觉得,为了一个女人冒这种风险,显然不太值得。
只是他也不敢去质疑席辰的决定。
张继清楚,不论如何,席辰始终是他的上级,不容他质疑。
许是看出了张继的想法,席辰漆黑的眸光突然变得深邃,盯着他哂笑道:“张继,有些事你只需要知道,我不希望自己后悔。”
他清凉的嗓音低沉干脆,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警告。
张继知道,席哥分明是在反感自己对那位姚小姐产生的一点不满,同时提醒自己不要妄图在姚小姐那动什么心思。
无形的压力让他神色蓦然一紧,额上甚至渗出了几滴汗。
他只能低头道:“席哥,我明白了。”
好在一阵敲门声响起,化解了书房里紧张的气氛。
佣人的声音传来:“大少爷,有一位姓姚的小姐播了电话到公馆来。”
书房里的两个人都知道,能拨电话到席公馆的姚小姐,自然只有那一位。
佣人的话说完,张继便下意识地看向席辰,瞬间觉得席辰素来凛然锐利的轮廓柔和了几分,身上的那道清冷也散了不少。
“咳,既然没事了,你先走吧。”
席辰神色自若,看上去平平淡淡,可松弛的声音却透露出他此刻心情仿佛不错。
也对,一个星期过去,终于等到这没了心肺的女人主动给自己拨电话,席辰这会儿的心情不好才是真的怪了。
这段时间,席辰也不是没去找过她,只是上次他去益生商贸时,恰好看到沈唯砋与她相携着走出来。
她笑着与沈唯砋告别,眉眼弯弯看着对方的一幕,让席辰捏碎了手中买来的糕点。
于是——
清隽的一张脸顿时冷若冰霜,席辰直接吩咐老王将车开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哪门子气。
虽然心底知晓她和沈唯砋应当是在谈生意,可席辰还是见不得这两人在一处,更见不得她每每与沈唯砋相谈甚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