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个传闻，”辛洧川问辛元昌，“说你通知了评委和审核部门老大，直接将寒杉从合作方名单上除掉了。”
辛元昌刚六十岁，身体还很健壮，虽然稍微有些发福，但五官端正威严，头发也依然浓密，看上去气色相当不错。
此刻，他一双鹰眼不满地瞪着辛洧川，“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怎么，对我的做法有意见？”
辛洧川很坦然，“确实有意见。寒杉是非常有实力的事务所，在业内口碑也很不错。你直接用行政命令代替专业审核，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辛元昌拍桌子，“你还敢来帮寒杉说情？我问你，你跟寒杉那个女股东到底是什么关系？酒店的照片传得沸沸扬扬，你别以为开个记者招待会装模作样澄清一下就没事了，你能骗过别人，骗不了我！”
他越说越气，“我把公司交给你打理，这就是你交的答卷？跟乙方的人乱搞，弄得德圣股价大跌，市值一天蒸发十几亿！辛洧川，你是吃了猪油蒙了心是不是？你妈天天催你谈个女朋友，你装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这个不满意，哪个看不上，结果搞出这种丑闻！要不是我帮你兜底，你以为舆论那么快就能扭转过来？”
“爸，那不是丑闻，”辛洧川面不改色，“我在追她。我对她是认真的。”
赵又芳也赶快插嘴帮儿子说话，“元昌，你这次真的错怪洧川了！你知道那个姑娘是谁吗？那就是顾星沉呀！就是他高中时候喜欢的那个姑娘！”
“顾星沉？”辛元昌眯起眼睛，“就是那个甩了我们儿子，害得他病了大半个月的丫头？”
辛洧川：“……”
好吧，这个梗是过不去了。顾星沉这个名字在辛家那是如雷贯耳，上至他父母，下至花圃的花匠，人人都知道他18岁那年被这个顾星沉甩了，痛苦得大病一场。
感谢老妈的宣传。
还好，辛家上下还不知道，他不是被甩了，而是被耍了。人家自始至终都没喜欢过他。
“就是她呀！”赵又芳美滋滋的，“上次我跟小姐妹去吃饭，还碰见他跟顾星沉了！难怪我们儿子惦记人家这么多年，那姑娘确实长的好，我一看见就喜欢上了。”
她拉着辛元昌的胳膊劝他，“元昌，你就别在中间碍事了，公司的事我不懂，但是儿子的幸福你不能破坏呀！他现在在追人家，你得帮忙创造条件才是嘛。”
辛元昌冷笑，“丢不丢人，八年前被人甩了，现在还哈巴狗一样跑去追。我辛元昌的儿子就这点出息？”
辛洧川：“……”
无法反驳。完全无法反驳。这位亲爹永远一阵见血，扎得人疼得跳脚。
赵又芳见儿子难堪，赶紧瞪老公一眼，“怎么没出息了？这叫长情！专一的男人最帅了。我儿子又专一又长情，是百里挑一的好孩子！”
辛元昌哼一声，瞟着儿子，“那现在什么情况？能追上吗？”
辛洧川：“……”
这种死亡疑问，他答不上来。顾星沉的心思，他向来看不懂。
“当然能！”善良的赵又芳再次帮儿子解围，“那天我都看到了，他牵顾星沉手的时候，人家姑娘脸红了。姑娘家一害羞，肯定是感觉了嘛。”
辛洧川：“……”
谢谢老妈吉言，可是这么重要的信息，她怎么不早点告诉他呢？
“什么时候带她回家吃个饭，让我也见见。”辛元昌终于松了口，“把我儿子折磨成这样，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人物，到底长的有多倾国倾城。”
辛洧川急了，“爸，你别添乱行不行？”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万一打草惊蛇，让顾星沉对他产生反感怎么办？
辛元昌才不管儿子死活，“你带她回家让我看看，能让我满意的话，那个项目就给寒杉。”
辛洧川无语了，“爸，你这样是徇私舞弊。我反对你把寒杉从备选名单上除名，只是想让寒杉也公平地参与竞争，用实力说话。最后到底哪家能拿到这个项目，还是看他们自身的实力。跟我想追谁没关系。”
辛元昌笑了，“行，你带她回家让我们看看，我就去跟陈总和评委说，让他们把寒杉重新放进候选名单里。”
“可以可以，我看行。这样挺好。”赵又芳这次没有帮儿子，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老公一边。
辛洧川：“……”
心累啊。老爸半退休之后就开始放飞自我，说话做事越来越像小孩了。别人都坑爹，这位爹专门坑儿子。
顾星沉失眠了。
翻来覆去完全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关于辛洧川的片段。
八年前的点点滴滴再次涌上心头，从学校门口辛洧川查岗抓到她开始，一直到最后一次见面，在僻静的小街上，他背过身，冷冷对她说“别自作多情，我对你没兴趣，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心绪难宁，顾星沉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拍了一张月亮的照片发到朋友圈。
只是一张月亮的照片，没有配任何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