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坦诚李谢的痕迹。
杨晖突然笑了笑,应该是想起了一件好玩的事:“忘了哪一年,他在我那边城市的酒吧玩,那酒吧是gay吧。看你这表情,你不知道吧,大城市有许多这样的场所,我后来知道酒吧也是他的投资之一。”
当时杨晖仗着年轻,有钱,就经常去那钓男人,他长得好看,玩起来也放得开,还不纠缠,一钓一个准。不过基本都是露水姻缘,从没往“天长地久”这四个字上想过。李谢就是某一晚的勾引对象。
在暧昧气息膨胀的卡座里,杨晖摸着李谢的腿,想法已经很明显了。
李谢喝着酒,垂了眼皮看了看他的手,爬到了拉链位置,准备勾下——
李谢按住他的手反剪到背后,贴着他耳朵问:“我知道你不想玩。要不要跟我走?”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杨晖终于相信,这世界上有一眼定终生这么回事。
李谢的那双眼睛仿佛穿越看不见的光Yin和重重封锁的迷雾望进了他心里。杨晖的心疯狂跳动,他不记得自己还有没有在呼吸,他只知道在李谢一声突兀的轻笑中,他才清醒过来。
“小子,这程度就出来玩,别把自己坑进去。”李谢摸了他头,就把他搡开了。
后来,杨晖一直记着那双眼睛还有摸在他头上的那手掌,一直等啊等,等到了李谢第二次进来那间酒吧。
他跟李谢说:“我已经不玩了,我想跟你过日子。”
旁边还有几个人,都在那拿着酒杯笑,有的人抖着肩膀把酒都洒出去了。只有李谢没有笑。
李谢真的是很认真过日子的人。王敬尘以前总有一种他舅舅在“醉生梦死”的错觉,其实不是。李谢跟三教九流都能称兄道弟,他抽烟喝酒是为了应酬,回来之后烟酒不沾,更不会让王敬尘知道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就连他跟杨晖,也藏得严严实实,王敬尘那时候只是怀疑舅舅外面有对象,却打死也想不到,对象是个男的。
“我怕冷,每年冬天总是手脚冰冷,你们这儿又不供暖。他总是把我搂着,或者抱着我手脚放他心口捂着。你想,大冬天啊。有一年我肺炎,反反复复,吊了快半个月的水,炖汤做饭都是他来,他放着生意没料理,基本都吃住在病房陪我了。太多太多事了,数不完了。”
杨晖给自己倒了一本水,搪瓷杯一点水垢也没有,可见杨晖是个挺讲究生活质量的人。
烟蒂烧到了尽头,杨晖说:“那天他让我出去给他买一包饺子,他喜欢吃饺子。我也没多想就去买了,回来,发现他已经不行了。他给我留了信,嘱咐的话写了三页,不放心我写了一页,对我的愧疚写了两页,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写的,大概是有了那想法时候就每天写一点吧。他怎么会觉得在拖累我?在耽误我?觉得对不起我干吗去死呢?活着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不是么?”
杨晖没有哀嚎没有痛哭,他甚至摇头笑了下,可是他狠狠地把烟掼到了地上。
“我这辈子都不要吃饺子了。看见就难受。”
王敬尘至始至终都是听着,没有发表看法。
因为他心里的话一茬接一茬的,想安慰杨晖也想帮舅舅说几句话,想问杨晖以后的打算也想劝他生活还要继续的,可是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剩下了四个字:“都过去了。”
“过不去的。”杨晖摇头,用食指戳了戳心脏位置:“他在我这里呆着,我不想忘记——他,或者陪着他的自己。”
杨晖表情太坚决,以致于有股凶狠在其中,王敬尘一时被震住,说不出话。
这是执迷不悟还是痴情不改?傻不傻?
王敬尘不知道,但是杨晖的一番话给了他很大的感触。这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即使是知道你离开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也把你放心窝里藏着,这是多么深多么浓的一份感情啊。
就是知道你不会回来了还愿意为你虚席以待,这傻的让人心疼和……难过。
门口响起一串脚步声,何知竟进来一看:“你俩这是……坐禅啊?”
每次何知竟一开口,两根粗眉毛一抖动,王敬尘都仿佛看到了中年版的刘东。王敬尘上回跟刘东联系,正儿八经压着声音问:“你家有没有失散多年的哥哥?”
何泽仰头喝着一瓶矿泉水,喝完一看,视线落在杨晖脸上,眉心紧了下。
杨晖眼睛有点儿红,他冲何家表兄弟点点头就往外面的其中一间房走去。留三个人慢慢开“股东大会”,商讨未来发展大计。
之前姓黄的狮子大开口提了要吃20个百分点的“信息费”,在他们燃眉之急时刻,也顾不上他贪不贪心了,现在他们打开了业务,生意活络起来了,不得不重新考虑寻找其他途径。
那家公司货虽然多,但架不住他们只有两个司机在跑。虽说是省内,有时候往返一趟还耗了一天。等工地安排人卸货或者验收,这时间甚至能耗半天。
何泽觉得该雇人了。
王敬尘没有人脉,他就提个想法,关于以后的方向和重点。何知竟容易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