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
“杀啊!!!!!!!!!!”
一大群戴白色头巾,穿绿色衣服的男人热血沸腾地冲过来,他们的战火燃烧了天空。他们乱成一团,只是依着最原始的本能冲动在喊杀。
“白头贼!白头贼!白头贼!啊!!!!!!!!!!”
仓大使指着他们,目瞪口呆道。
“是白头贼来了!”引起官吏一阵sao动。
千万人的步伐,由近及远,一批接一批,没有止境,凭着一腔上脑的热血杀上来。他们迅疾地挥舞着巨戟,把每一个仓库的粮食洗劫得一个不剩,见一个人杀一个人,杀红了眼,不知是人还是魔鬼。人或是魔鬼,却也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是白头贼?”
“还是……”
仓大使震惊地看着他们的脸,在被他们杀死的那一刻,喊了生命的最后一句话出口。
“……天策军?”
炮弹射向凉朝驻军的阵地,一颗接一颗爆炸,如海啸般震荡了一整个空间。炮弹炸处,火光升腾,飞溅的泥土刷刷地落下来,突如其来的偷袭无人能够预测,使官军死伤无数。这是他们占领第一个军队驻地时取得的炮弹,用敌人的武器打回他们的敌人。烈火升起,围墙倒地,漫天的炮火胡乱轰炸,分不清敌我,分不清死人活人,总之,一切事物都被埋葬在了这一片火海里面。
“白头贼” 将一仓仓的粮食倒进了山东对出的黄海,粮谷沉进深海,泛起微微连波,便再没有了踪影。这一片连波过后,那一仓仓救命的粮食,便永远地从世上消失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通过八百里加急的急报,送到了皇帝吕光的案上。
醴泉宫。
“岂有此理!”吕光愤怒拍案,“朕宽宏大度,怀柔安抚,白头贼竟然不识好歹,恩将仇报,洗劫朕的所有官仓,还偷袭朕的军队,是可忍孰不可忍!朕现在下旨,出兵征讨白头贼!此等恶贼,必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那,陛下,要派谁出征呢?”欧幸式道,“今日之白头贼已非昨日之白头贼,他们的地盘迅速扩大,已遍及全州。这个时候派晔王爷招募军队率去征讨,已是来不及了。唯今之计,只有命骧王爷带天策军出征,方可成事。”
听到“骧王”这个名字,吕光的心中被触碰到了一个疙瘩。现在的自己,真的是愈来愈依赖于这一个二皇子的兵力,快要非他不可的程度了。又想起来了他连亲弟弟墨儿都包抄刺杀,连自己派去的随从二十人都杀光光。他不是异姓的将军,可是姓吕的皇裔,要是有朝一天来个“清君侧,靖国难” ,是不是把自己也要赶下台,变成是一个合法的皇帝了?
“好,朕现在下旨,就速命骧王带天策军出征,征讨白头贼吧。”
晔王府。
庭园。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两人凭着栏杆,望着眼前的风景,议论政事。
“想不到,江氏用计如此之毒。”姚暄夏叹气道,“这次的变故,不用想都知道是天策军搞的鬼吧。我们争权是我们的事儿,就她,把老百姓的人命都要搭进来。”
“的确是太过分了。”吕郢墨白皙柔和的脸上,有莫名感慨之色。“不过,不毒的话,她就不是江氏了。”
“为什么?”
“最毒妇人心。想不出毒计,就不是天下最聪明的女人的智慧了。”
亭廊水榭,飘忽着满园的花香。一柱一石,都有着黑色的宏气。“骧王出征青州,不知道下一次回来,会变强了多少,会增长了多少势力。风光无限,风头无两。对我们来说,可是大不好啊。”姚暄夏分析道。
“没错。”吕郢墨完全同意他的说法。“我现在很担心。我真的不知道他打胜仗回来,会变成什么样的环境。青州叛乱已遍及全州,每一个郡都在起乱,骧王平定以后,必然如日中天,无懈可击。”
他对事情的看法,总是与自己不谋而合。同步率高得要命。
此时,一阵风吹过来,吹起了吕郢墨袍衣的下摆。年轻俊彦的男人,身为九五之尊的血脉,高尚而尊贵。哪怕单单站在那里,亦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威。姚暄夏看着他在风中的身影,那样单薄,那样荏弱,脸上尽是担忧之容。
原来,一向料事如神,将一切运筹于帷幄之中的他,也会有忧虑无助的时候吗?原来,他那样强大,也是会有旗鼓相当的对手的吗?原来,睿智如他,也无法算无遗策吗?原来,他不是神,只是一个凡人吗?
一个需要他人在身边扶持的人。
突然,姚暄夏从后面环抱了吕郢墨,双手交叠在吕郢墨的腰前。人从后方,轻盈地飞降于此,似是风一般的身姿。
“你不用怕,有我在。”
风吹拂过两人抱在一起的身体,带走了空气里余下的嗓音。
吕郢墨看着前方,吓得颤抖了一下,猛地张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发完作者有话说之后,今天连一条评论都没有,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