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样吧?光这份心计谋略,已够格儿做太子,够格儿接过朕肩上的担子了。你既不愿流血牺牲,祸及无辜的臣工军民,朕自也是一样,希望你往后也能几十年如一日的有这份心,真再开创一个‘元宁之治’,让朕与你一起,名垂青史……”
太子忙跪行上前,红着眼圈郑重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言出必行,绝不辜负您的信任与期望!”
皇上笑着点点头,“朕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答应朕的一切,都会做到……母后,儿子不孝,要先走一步了,您切莫伤心太过,只管继续安享晚年,老七他会跟儿子一样孝顺您的……朕……”
却是话没说完,眼睛已缓缓闭上,手也缓缓垂了下去。
太后已是泣不成声,“我的儿啊……”
太子则忙哽声叫赛华佗,“赛大夫,快——”
可惜赛华佗上前看过后,却是摇头,“皇上已经去了……”
刚去行人司传完旨回来的黄喜正好听见这句话,立时跪到地上,大哭起来:“皇上——”
殿外的人便都知道皇上已经驾崩了,也都忙忙跪下,哭了起来。
赵穆自然也在其中,却是暗自松了一口长气,总算是成了,且因皇上比他想象中的明智太多,估计善后起来,也要比预期的容易许多,对满朝文武中的绝大多数和京城、京畿一带的百姓来说,无疑都是幸事!
他正暗自庆幸,沈恒悄无声息到了他身边跪下,手里还拿着一份圣旨,不用说,定是行人司才拟好的册立太子的圣旨了;至于沈恒自己,之前一直都等在行人司里,就是为了这最关键的一环。
一见赵穆,沈恒便低道:“圣旨已经盖好玉玺,备份的行人司也已保存好,再无更改的可能了,妹夫只管放心。皇上这是、这是已经……”
赵穆低“嗯”了一声,“皇上已经驾崩了。但驾崩之前,已经把能为殿下铺的路都铺过,能为殿下和社稷百姓做的事都做过了,可能在一些私德上,皇上是有亏,于殿下和其他一些皇子公主来说,皇上也不是一位好父亲,但他绝对是一位明君,一位好皇帝!”
就把皇上最后做的吩咐与安排言简意赅与沈恒说了说。
沈恒听完,不由也叹服起来,“皇上的确是一位好皇帝,便是生命的最后关头,都还不忘为社稷百姓考虑,殿下将来定也能青出于蓝,能接连遇上两位明君仁君,实在是万民之福!”
赵穆点头赞同,“我们应当都能亲眼见证另一个‘元宁之治’了。”
上一世,他不清楚个中细节,但皇上具体是哪日驾崩的,皇上驾崩后又发生了些什么大事,大体还是知道的。
太子与皇后当夜虽仍打了八皇子一系一个措手不及,八皇子一系却很快反应过来,口口声声皇上还没驾崩,只是被太子和皇后挟持了,‘挟天子以令诸侯’。
随即还打出了‘救驾、清君侧、铲除逆贼’的旗号,八皇子一路赶到大同,再与定北侯一起,带着大同的兵马一路打进了京城,毫无意外打了个两败俱伤,血流成河,社稷百姓都遭殃。
虽然整场战争也就持续了一个月不到,损失也可谓是巨大了,等八皇子终于兵败,定北侯也自刎于阵前后,其时已登基的新帝虽取得了胜利,却也足足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才让大同和京畿一带都恢复了昔日的繁荣。
总算这一次,仗着自己的“未卜先知”,先是把八皇子远远的调离了京城,皇上也胸襟广阔,把江山社稷看得比一切都重,战争、鲜血、牺牲都可以幸免了!
赵穆想着,越发庆幸了,本来还当有了赛大夫,皇上应当能多活些时日,他还曾暗暗焦灼过,不想一切早已注定好了……
隐隐听得街上打更的已是敲过三次鼓了,整个京城亦是越发静得千年的深潭一般,季善却仍是了无睡意,反而越来越清醒,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也不知道宫里这会儿到底怎么样了?天亮以后,等待他们的到底是阳光明媚,还是……
她正想得出神,忽然肩膀上就被轻拍了一下,唬了一大跳,忙回头一看,见是罗晨曦给她拿了披风来,方吐了一口气,低道:“晨曦你怎么还没睡,不是说好了,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吗?我不冷,用不着这个……”
岂止不冷,因为心里太过焦躁了,就像有一把火在烧一样,她还觉得热好吗?
罗晨曦也压低声音,“我翻来覆去的实在睡不着,就想着来看看善善你,换你去睡也是好的,你要不现在去睡吧?我来守着就是。”
季善苦笑,“你睡不着,我难道就睡得着?虽然里里外外都加倍戒严,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人人都有武器和趁手的家什,开水也烧着的,密道也有,照理真有万一……也不用担心,可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还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呢,当初在博罗时,也曾遇见过差不多的情形,可那会儿我真没现在怕……”
罗晨曦叹道:“那会儿你没有槿哥儿,当然跟现在不一样,我也是啊,光我自己真没什么好怕的,这不是有六六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