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纸休书,将她赶走,却仍被我婆婆臭骂了一顿……总归当时她们母女实在丑态百出,寡廉鲜耻……”
想到孟竞还在,忙咳嗽一声,岔开了:“我那时候与相公还没、还没圆房,也没真正心心相印,一心想的便是等相公中了秀才回来后,离开沈家,但因此一事,却反倒让我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决定不离开了。相公回来知道后,却依然很生气很恼怒,因为万一我真听信了她们的话,真离开了,那我们之间自然也没有任何未来可言了,所以就去找了夫子和孟二哥,要夫子和孟二哥给我们一个交代,之后的事,孟二嫂应该都知道了。”
褚氏自不知道当年还有这一出,对孟姝兰不肯许嫁她二哥之事,也终于彻底明白了。
原来孟姝兰心里早就有人了,还是沈四哥这样才貌都远胜她二哥的男子,也不怪她看不上她二哥。
问题是,才只是听得沈四哥考不上,还没到生命垂危时,已是避之不及,根本不管沈四哥的死活;及至沈四哥中了案首,又立马想贴上去,还是在沈四哥早已有了沈四嫂,夫妻两情相悦,沈四哥也从来没对她有过心思的情况下,她以为自己是谁呢,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她婆婆也是,宠女儿都宠到寡廉鲜耻,疯魔的地步了吧,当初才会跟着孟姝兰一起胡闹,一起作死,——不怪她公公也好,大伯大嫂和相公也好,对婆婆都一副冷淡疏离,不甚尊重的样子。
她以往还以为是她婆婆性子太糟糕了的缘故,如今看来,都是她自找的啊!
褚氏一面思忖着,一面觑着孟竞的脸色与季善道:“原来当年是这样的缘故,不怪沈四嫂对她从来没有好感,她实在也让人生不出好感来,只会觉得可憎又可笑。”
季善却是道:“我告诉孟二嫂当年的事,并非只是想为孟二嫂解惑,还想告诉你,她今日想算计的不只是孟二哥和你,不只是为了让你们夫妻失和,从而逼孟二哥去帮她;至少还有一半原因,是为了报复我们夫妇,报复当年于她来说的屈辱和这些年她受到的一切苦难,毕竟在她心里,当年都是我们夫妇、尤其是我害得她被送到庵堂里,然后一步步到了今日的。如今她既有了机会,当然要报复回来,让我们夫妇都付出代价,一消她心头之恨才是。”
想想吧,若褚氏今儿悲愤痛苦难耐,彻底失了理智,一冲进她家里,便对她又打又骂,她可是孕妇,又没有防备,便是再幸运,都得动胎气,何况哪能那么幸运?
结果十有八九便是她母子俱损,而碍于两家多年的交情,碍于‘心虚理亏’,她还不能找褚氏和孟竞算账,还只能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甚至还能因此让沈恒自此厌弃了她,夫妻不说反目,自此也只能相敬如冰,于孟姝兰来说,得多解气?
她怕是做梦都在想着这一天,盼着这一天吧?
所以先撩者贱,既然做了,就得做好承担最坏后果的准备!
褚氏这下彻底明白了,也越发庆幸,越发后怕了。
亏得她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哪怕在悲愤痛苦中,也始终信得过沈四嫂的人品德行,始终对她保持了尊敬,不然眼下指不定已是后果不堪设想……
褚氏想明白了,对孟姝兰越发憎恨忌惮了之余,沉声道:“沈四哥、沈四嫂,无论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配合你们。她这么深的心计,还这般的歹毒,的确该一绝后患,再不给她任何兴风作浪和害人了的机会才是!”
反正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打算将计就计而已,届时都不用他们动手,八皇子先就一定不会放过孟姝兰了,到那时,就看八皇子对她的宠爱到底有几分,她的孩子又能不能保下她吧!
孟竞待季善与褚氏都说完了,方看向沈恒,又道:“子晟兄,那你就再仔细想想要怎么做吧,咱们尽快把事情定下来。这会儿我们夫妇就先告辞了,也好让嫂夫人歇息,她今儿委实受累了,不过子晟兄和嫂夫人最好让人将我们赶出门去,越不客气越好,再就是立时乱着请大夫。若我猜得不错,之前娘子刚出门,便有人赶着去告知我,这会儿也必定有人在暗中窥探,总得让他们如愿才是。”
沈恒略一思忖就明白了,既要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于是一盏茶的时间后,杨柳与青梅便满脸愤怒的将孟竞褚氏和小喜夫妻主仆三个赶出了大门外,“……以后不要再登我们家的门,尤其你孟二nainai,这些年我们家大nainai对你的好,敢情都是白好的!”
“要是我们家大nainai和她腹中的孩子真有个什么好歹,你就等着吧,我们家大爷绝不会放过你们!”
焕生则急急忙忙的请大夫去了。
再看孟竞与褚氏,都是满脸满身的狼狈,虽然旁人无从得知他们方才在沈家时到底发生什么事,却不难猜到,一定非常不愉快。
夫妻两个之间也明显很不愉快,一个哭一个怒的,竟是不顾官老爷官太太的体面,就在沈家大门外拉拉扯扯起来,还是褚氏随行的丫鬟上前小声劝了几句什么,两人才勉强忍住了,上了马车,很快离开了。
孟姝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