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陌生,毕竟说是亲兄妹,他们却真的很多年没见了;便是当初孟姝兰还没出走之前,他也常年在天泉念书,回家的时候少得很,兄妹相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可终究是血浓于水的亲妹妹,他还是由衷希望她好的!
孟竞清了清嗓子,才道:“不知少夫人来找下官,有何要事?还请直言,再就是下官已说过很多次,下官不是少夫人的二哥,还请少夫人不要再……”
一语未了,已让孟姝兰笑着打断了:“二哥,我自是有要事,才特地来找你。只是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天儿又冷,我一直待在马车里也不舒服,腰酸得厉害,你看能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我们慢慢儿说吗?”
孟竞本想说有话就在这里说的,想到孟姝兰还怀着身孕,且一时半会儿间,估计他也说服不了她,到底点了头:“前面拐过弯有个‘一文茶楼’,就去那里寻个雅间吧,少夫人请先行,下官随后就到。”
孟姝兰见孟竞到底还是同意与自己细谈了,心下一喜,只要没有她那个所谓二嫂和其他人的阻挠,她就不信不能哭求得她二哥心软了,何况明明就是看得见的大好前程,傻子才会不动心呢!
孟姝兰遂笑着应了“好”,“那我就先过去,把茶点都叫好了,等着二哥啊。”
放下车帘,吩咐过车夫后,一行人先去了“一文茶楼”。
余下孟竞看着她马车的背影越走越远,片刻才叹息一声,举步跟了上去。
等他进了茶楼,果然孟姝兰已在二楼要了个僻静的雅间,茶点也都点好了,一见他进来,便笑着招呼道:“二哥,过来坐。我点了明前龙井,你应当喜欢吧?哎,明明就是血浓于水的嫡亲兄妹,却一别就是这么多年,连二哥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都不知道。幸得我们如今重逢了,往后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来让我了解二哥的喜好,也算……”
孟竞直接打断了她,“少夫人不是说有要事吗,还请直言,下官还要赶着回去当值,实在不宜久留。”
孟姝兰却是充耳不闻,又道:“二哥,我真的很牵挂爹娘,牵挂家里所有的亲人们,我也知道我早年实在对不起他们,让他们都伤心了,所以真的做梦都盼着能早日与他们团聚,一家人自此再也不分开。二哥,爹娘肯定都苍老了许多,头发也白了许多吧?二哥就答应我,让我打发人回去接了他们进京来,一家团聚吧,凡事都自有我张罗,定不会给二哥添麻烦,影响二哥公务的,求二哥就……”
“少夫人,下官已说过很多次,下官不是您二哥,还请不要再说无谓的话。”孟竞不得不再次打断了她,“若少夫人再不直言,下官就要告辞了。”
说完起身便往外走。
孟姝兰无奈,她已体会过几次孟竞的绝情了,相信他干得出来说走就走的事,只得伤感道:“二哥,我的确多年不见父母至亲们了,牵挂他们,想见他们也是人之常情,怎么能是无谓的话呢?罢了,二哥既不想听我说这些,我往后少说便是了。可二哥不能不认我呀,就算我当年年少无知犯了错,如今还给人做了妾……我知道二哥是读书人,是文官清流,最是不能忍受家中姐妹给人做妾,自此低人一等。”
“但那也不是我愿意的啊,我当初为了保住清白,已经豁出这条命不要了,谁知道竟没能死成,之后我便再想寻死,也要还能找得到机会……且蝼蚁尚且贪生,我既没能死成,好死不如赖活着,又凭什么不能再继续活下去?我还想这辈子能再见到爹娘和亲人们一面,再回清溪去瞧一眼呢!这不我赖活着,就真蒙老天爷开恩,让我见到了二哥吗?真的,那日只是看到二哥的第一眼,我已经觉得这些年所有的血与泪,所有的生不如死都是值得的!”
说到后面,已是满脸的泪痕,忙偏过了头去,一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却反比真哭出来了,瞧着还要让人心酸几分。
孟竞脸上的冷淡与拒人于千里之外,便不自觉有些维持不住了。
一个弱女子,在外颠沛流离这么些年,真的都不敢让人去想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终于熬到了今日……
他吸了一口气,道:“少夫人不必与下官说这些,下官并不关心。下官也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果真自己的姐妹不得已给人做了妾,既是不得已,又如何怪得她?要怪也该怪她的父兄没有照顾保护好她,怪她的父兄无能才是!”
孟姝兰立时含泪而喜,“二哥真这样想,真不怪我吗?我就知道,二哥打小儿便最疼我,又是我们家最通情理之人,怎么可能真的怪我?又怎么可能真不认我,如今终于听二哥亲口这么说了,我也能安心了。”
啊?
孟竞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什么了,他分明什么都没说……
他忙道:“少夫人再不直言今日来寻下官所为何事,下官就真要告辞了,下官的上峰和同僚们都还等着下官议事,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
孟姝兰心里暗恼,这二哥怎么油盐不进呢!
面上还不能表露出丝毫来,还得继续悲喜交集,“二哥既不怪我了,怎么还与我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