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会对全身器官造成损害,尤其是神经组织,缺氧几分钟就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该怎么办才好……吴梓游揪着自己的头发,死死咬着下嘴唇,大脑却像是宕机了似的,一片空白。
血栓……血栓……
血栓患者的急救要使用高浓度的t-PA。
之前收到的那封定时邮件上的内容!
*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城市里灯光炫目,五彩的霓虹不断变换着颜色,汽车的鸣笛声不绝于耳。夜空深邃,看不到一颗星星。
施觑抛着手上喝了一般的矿泉水瓶,走进了一条Yinshi的小巷子。这里治安并不好,别说监控了,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地面上满是浮着七彩油光的污水坑,许多混混经常选在这里打架,陈年的血迹把水泥路染成了乌黑色。
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年,虽然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满世界跑,但为数不多的在这里度过日子却也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楼里每晚都有婴儿半夜啼哭;楼上的小孩总是喜欢跑跑跳跳;邻居中年妇女一到晚上就开始打电话,大声地向她五湖四海的朋友们吹嘘自己名牌大学的儿子;对面楼的无业男子总喜欢架着摄像机偷拍住施觑楼下的那个姑娘,为了掩饰目的,还会让他家的阳台一并入镜。
这就是胡桃路的常态。
楼道里的灯泡坏了好几年了,也不见人来修,总是一闪一闪的,蜘蛛网的Yin影忽明忽暗,更添诡异气氛。
施觑揭下一张贴在墙上的开锁小广告,搬开堆在自家门前的纸箱,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是一股霉味扑鼻,他皱了皱眉头,径直走到房间里。
他已经几年没回来了,水和电早就已经被停了。如果不是房产证上还写着他的名字,楼上那个爱贪小便宜的大婶可能早就已经把地板拆掉,将房子打通成一套复式大公寓了。
镜子上也落了一层灰,只能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施觑折起手中的小广告,淋上矿泉水后用它擦了擦镜子。
抹过的地方立刻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他满意地把镜子放到了阳台的防盗网上,还细心地调了调角度。
虽然无人打理,但他几年前随手插在花盆里的野蔷薇藤仍然长得很好,如今已爬满了整个防盗网,浅橙色的花开得热烈又温柔,整个阳台都被繁茂的树叶染成了绿色,细碎的金色阳光从缝隙里漏了进来,斑斑驳驳。
他站在枝叶的Yin影下,凌乱的发丝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微风拂过,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
经过医护人员的努力,钟归觑终于被抢救了过来,但目前仍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吴梓游已经在病房前站了很久很久了,就像是一个被遗弃在了垃圾堆里的模型玩具。
忽然间,一个温暖的小身体撞在了他的腿上。
他木然地低下头,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伸着小手在空气中四处摸索。
看不见么?
吴梓游蹲下身,说道:“你怎么了?”
“啊?我撞到您了吗?不好意思,我找不到护士姐姐了。”
“你在哪个病房?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大哥哥。”小女孩笑了,两个小酒窝甜甜的,让他想起了幼年夭折的妹妹橙花。
“不用谢。”他起身,牵起她的手,看了看病房里熟睡的钟归觑。
也许,虽然倒霉了些,但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自己怎么能这么垂头丧气呢?
48、少年不识愁(十二)
病房里有些安静, 桌上的小玻璃瓶里插着几朵盛放的酢浆花,透明的瓶身上还印着“牛nai”的字样,小小的粉色花瓣在风中晃动, 成为了这个黑白世界中的唯一一抹鲜亮的色彩。
“谢谢大哥哥。”
“不客气。”吴梓游说道,疲惫有些疲惫地倚在墙边, 回国到现在,他几乎没怎么休息过。
“大哥哥,你能告诉我,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吗?”小女孩坐在床边问道。
他看了一眼她的床头卡,袁汝安,七岁, 先天性失明、白血病晚期。
“感冒。”他面不改色地说道,内心毫无负担,仿佛说了句大实话。
“爸爸果然在骗我, ”小女孩撅起嘴巴, “他说我只是没休息好。”
“可能就是没休息好导致的感冒。”吴梓游揉了揉太阳xue, “我先走了。”
“嗯, 大哥哥再见。” 袁汝安甜甜地笑了,粉色的帽子边缘微微卷起, 露出光秃秃的头皮。
*
初春的阳光温暖地洒在院子里,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正坐在竹椅上闭目养神, 旁边的雕花木桌上放着一杯红茶。
“老师。”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老人仍然眯着眼睛, 问道。
“已经成交了,绝对万无一失。”男子拍着胸脯保证, “但是那个叫钟归觑的突发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