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角落里面去了。
逢年过节,吴梓游便会被钟家父子两人从实验室里拖出来包饺子。
几人一边用什么黄金分割比啊、斐波那契数列啊研究着如何把饺子包的更好看,一边把歪七扭八的丑饺子扔下锅,最后煮成一锅乱炖糊糊,只得去公共食堂的冷藏库里偷些速冻饺子回来。
钟归觑和吴梓游两人渐渐在生物传感器方面做出了些成就,两人便成了许多报纸跟风吹捧着“神童”。
钟归觑显然也是被肖邦、巴赫青睐的少年。他完美遗传到了他母亲的音乐天赋,在钢琴与小提琴上也有些造诣。不过他的曲子只奏给吴梓游听,钟教授很少成为钟归觑的听众,也许是因为会想起亡妻吧。
游乐园也是去过了的。排队时,排在前面的一家三口非常亲切地分了些糖果给他们。钟教授在被问及“孩子不听话怎么办”的时候,非常爽朗地大笑道:“我的儿子们都很听话。”
两人还曾以参加学术大会为由跑出去玩,结果半路上把钱给丢了。
最终,两位小天才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吴梓游只能跑去二手市场帮忙维修电视、电脑、手机,钟归觑则沦落街头拉琴卖艺,总算是凑够了车费。
二人还用多余的钱买了一把吉他,但回到研究所后,他们被钟教授结结实实地骂了一顿,打扫了整整一个月的卫生。
那之后,两人在研究之余,总是躲在房间里练习吉他。这对于钟归觑而言不过小菜一碟,但吴梓游却显然不被吉他之神喜爱,跟着“音乐小天才”学了几年,也只会哼几首简单的曲子,还总是走调。
两人以前创作的《落落晨星》在网上还有几千的点赞量和上百条评论,那是一首调子简单的小情歌,钟归觑却喜欢得不得了,哼了好长一段时间。
在钟教授外出游学的那段时间里,二人经常偷偷窝在被子里,认真地回复每一条评论,然后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继续做实验。
吴梓游作息一直不规律,熬夜早已成了习惯,倒也没什么影响。
但钟归觑就没这么强的适应力了,迷迷糊糊打瞌睡的时候炸了好几次实验室,检讨写得手都软了。
光Yin荏苒,一转眼孩子便长成了少年。
两人受邀参加一场大型的国际学术研讨会。吴尤教授似乎是刻意想要锻炼他们,便以研究繁忙为由拒绝了与他们同往。
两人作为这学术界群雄聚首的盛宴年龄最小的嘉宾,当然甚是期待与紧张。钟归觑一身的白西装,仿佛一片干净的雪花。吴梓游则是一袭黑西装,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吴梓游抬起手看了看表,无奈地瞥了一眼正在与领带缠斗的钟归觑。
真是难以想象,这双在琴键上灵巧如翻飞的蝴蝶的手,在领带面前竟然如此笨拙。
最终,吴梓游干脆走过去帮他打好了领带。
讨论会结束后是传统的晚宴,两人在会上的出色发挥也引来了许多著名老教授的青睐。
“谢谢您的指导,我们会继续努力的。”钟归觑脸上又挂起了他的招牌乖小孩笑容,让人忍不住想多给予他一些帮助。
就连领域内最为德高望重的罗伯特教授也非常喜爱钟归觑,已经与他讨论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花儿,如同一个和蔼慈祥的邻居老爷爷,没有一点儿架子。
“当心。”吴梓游忽然开口,一把将钟归觑推到了旁边。
“哎呀,这不是两位小天才嘛,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没站稳。”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端着空了的高脚杯,Yin阳怪气地说道。
之前,吴梓游因为不善言辞,一直站在一旁听二人探讨,一度沦为背景,正好看到了那人故意泼酒的全过程。于是他敏捷地推开了钟归觑,又站在了老教授的前面,挡住了迎面飞来的酒水。
“没关系。”钟归觑尴尬地笑了笑,又转身向老教授欠了欠身,“教授,我们先失陪了,去换个衣服。”
罗伯特教授点了点头,钟归觑便匆匆拉着吴梓游离开了。
刚出会场,钟归觑便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吴梓游披上,说道:“夜里冷,你的衣服都shi透了。”
“……”吴梓游一言不发。
“为什么要推开我呢?我宁愿着凉的是我。”钟归觑看着他shi漉漉的衣服,叹了口气。
“因为白衣服难洗。”吴梓游答得理所当然。
“……”
好的吧,聊不下去了!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
“你说,”最终还是钟归觑闲不住嘴,率先打破了沉默,“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呢?而且宴会上同辈的人大多也都对我们爱理不理。”
“嫉妒会滋生出排挤与孤立,只有那些已经足够伟大的人才会期待青出于蓝。”吴梓游抬头看了看不断变换的霓虹灯,平静地说道,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无端的恶意。
“这样啊……”钟归觑低着头,“我记得泰戈尔曾写过,伟大者不惧与弱小者同行,而中庸者却远而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