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称赞的nainai。贾母慈眉善目的,或是与薛姨妈说话取乐,或是同孙男娣女看戏抹牌打发时间。
朱绣回过贾母,和朱嬷嬷一同往程舅舅这里来吃茶,路上,还跟她姆妈道:“我本来还以为是林太太远嫁,离得远,情分便淡了,才没有给她服丧。谁知往日那样看重小蓉大nainai,也是这个模样。这种作态真叫人心凉。”
“什么心凉?咱们家的小姑nainai,小小儿年纪,作何Cao这么多心,有你娘和舅舅呢。”程舅舅亲自掀起车帘,笑道。
朱绣这才发现已到了舅舅家,马车直接赶到后院中来了。
朱绣嘿嘿一笑,道:“见着舅舅,我这心就火热火热,闻一闻,都是银子的香气。”说着,就跳下车来,又回身扶朱嬷嬷。
程舅舅也忙来搀,朱嬷嬷没好气地指指这舅甥两个,向程舅舅道:“你跟她递什么信儿了?这丫头高兴的什么似的,做梦都笑出声,怪唬怕人的。”
程舅舅扶着朱嬷嬷倒小厅里,大家归了座,才笑道:“咱家绣儿机灵,若不是她提起来,我还想不起来问爹呢。做成这一笔,就算十年间再不开张,这嚼头花销也尽攒出来了。”
朱绣也不卖关子,因道:“这不是听荣府下人吹嘘,说是他们大姑娘熬出头了,叫当今相中了吗。姆妈知道那里头的人吃了酒就什么都敢往外面说,还有编排什么吴贵人、周常在的,这周常在的父亲是内务府的职官,荣府人说这位周大人在城外买了一块颇大的土地,要修盖什么园子。我就猜度着是不是要大封六宫了,姆妈跟我说过每次大封都中物价都要涨起来,尤其是绸缎布匹、古董珍玩更是飞涨,这才跟舅舅提了一嘴。”
程舅舅摸摸唇边那两撇假胡须,十分得意,“不仅要大封六宫,许是还准许妃嫔回家省亲呢,这妃嫔省亲和闺女回门可不一样,必得有相配的私第别院罢。这么一来,可不是银子淌水似的往外撒么,能接到多少自然就看各家的本事了。”
朱嬷嬷听罢,却摇头问:“省亲?这嫔妃离宫可不是小事,能任由在外逗留数日一月的?这根本不可能!就算允许出宫,也不过是当日出来当日就回,就这么点儿功夫,有脑子的人家会大兴土木的去修建什么别院吗?我看你们甥舅俩是叫银子迷了眼,快别折腾。”
程舅舅摸摸鼻子,低声道:“爹他老人家说这省亲有七八分准了。南边态势平了大半,今上是有意奉承安抚太上皇呢,所以今日抬举了不少勋贵家的女儿。况且姐姐也说有脑子的人家了,这能安稳下来的自然不会,可不是还有不少新贵吗,新贵要风头,勋贵的老人们要面儿,可不得踊跃感戴皇恩,热热闹闹的准备起来。”
说着,一晒,“这位周大人耳目倒灵通,消息还捂在内廷呢,他就开始准备了……绣儿,早知悉一天,就早多一分掌把,舅舅不仅拿下了南边几个织锦绣局的货,还网罗了几十个熟手的绣娘……可是帮了舅舅的大忙,舅舅单拿出一层利谢你!”
程舅舅眉飞色舞的。
第57章?喝汤
朱嬷嬷不无忧虑:“这等事闻所未闻,?从古时至今也未有过的。上皇当年效仿汉唐设采选司,采择地方百官及庶民之家的美貌女子入宫,那些采选使每每一出京,便使各地风波骤起,?攀比、攻讦、索贿、诬陷……牵一发而动全身,?上皇时采选司如此,?这宫妃出省亦是如此。贸然搅合进去,?实在非谨慎之举。”
朱绣从未经历过上皇采选天下美女所导致的乱象,故对她这话仍有些懵懂。倒是程舅舅,已深知此话之意:出头椽儿先朽烂,?做官是如此,?经商也是一样的道理。能早一步得到消息的,?不管是朝中官员还是豪商巨富,?必定都倚仗,?跟自家这种还不同,?哪些是背后都有主儿的人。且当今一向谨慎持身,?忽然做出个从未有的轨制,?必然是有其目的,绝不会仅仅为了彰显仁孝。
更何况,?在自己准备的同时,?已经觉察不少皇商早已暗自有了动作,?像太湖石、木料、古董玩器之类的大宗买卖,?这当地的进价已悄悄涨了起来。姐姐这是怕自己金银迷眼,虎口夺食。
程舅舅摸摸外甥女的头,笑道:“姐姐的这话,?我入了心的。”
朱绣亲自捧茶给姆妈、舅舅,眼含疑惑。
程舅舅悄声笑道:“不管是南巡,?还是采选各地,说句不好听的实在话,皆是皇家的银子填皇帝的窟窿罢了。甄家接驾四次,欠下几百万的亏空,那些接驾银子都是国库里出的,况且织造也是肥差里头数一数二的……上皇好名,故而就是八、九品的小官儿都以向户部借银为荣,好来颂扬上皇体恤臣子、仁慈圣德之美誉。可当今不一样,严正简朴,不仅带头还过欠银,还主持追缴过欠款,向国库借贷之风早就刹住了,况且常有忧虑国库不丰之语流传出来。太祖皇帝和太上皇时候,是皇家的银子养肥了百官,可如今,怕是要掉个个,抠出这些仕宦之家的银子丰……”
“咳!”朱嬷嬷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一声。点到即止就可以了,越说越不像话了。
程舅舅忙止住话头,朱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