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子一震,他知道容德的脾气,整个府中上下,除了他父亲的脾气,就属他脾气最差,就是他身边随身伺候的人都换了十来个了,其中还有一个还是他小时候的书童,还是被他用匕首活活刺死,死的时候也只有十二岁。
也怪自己多嘴卖了个关子,身子颤巍巍道:“那,那鱼姜二皇子尚殊风在花满楼与烟花女子同住,并,并没有什么举动。”
容德眼眉低垂,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更不知道他想什么:“下去盯着。”
那人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急忙忙跑了出去,生怕他会一剑杀了自己。
那人走后,容德走进书房内侧,书架的后面有一个机关,轻轻扭动,挂有美人图的那面墙出现了一道门。
门内是一个密室,却打扮的跟皇宫一样,中央是一个大床,用黄色绸缎包裹着,四面都放着各处搜集来的奇珍异宝。
但是最醒目的是正对着大门的龙椅,龙椅上有个满面胡须的男人,太阳xue到下颌处延伸着一道疤,看样子也有五六十岁,侧椅在龙椅上。
容德没了刚才的气焰,反而更恭敬了几分,对面坐着的就是自己的亲爹,阿拉诺拉·迟暮,缓缓道:“爹。”
迟暮好像刚从睡梦中惊醒,抬头轻瞥了一眼,又側倚着头闭着眼睛道:“尚殊风已经入城,杨妹苏已经进宫,你怎么看?”
容德一直低着头道:“尚殊风此人现在还不能动,他留着还有大用,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无用之辈,对我们来说都是绊倒南充的一枚棋子。”
看迟暮没有说话又道:“那杨妹苏不过是用来试试南充的,儿子以为,可以先留着,她应该不会坏我们的大事。”
迟暮突然将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容德立马跪在地上,迟迟不敢说话。
迟暮用尽力气站起来,腿脚不是很方便,走的时候还有点打哆嗦,指着容德道:“你忘了我平时怎么教你的?简直是妇人之仁。你说留着尚殊风我不反对,毕竟是我那皇上兄弟的死对头,有他在,我那好兄弟肯定不会好过。”
又转而道:“可是,那杨妹苏是那个皇后贱女人的多此一举,如果南充真的娶了那个女人,那么你又会是什么境地。”
容德抬起头,眼神麻木:“儿子以为,不过就是个女人,威胁不了我们什么,现在朝中大多向着我们。”
迟暮顿时咆哮道:“混账,我这么多年教会的就是你的妇人之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迟早断干净了心里才舒服,才会无后顾之忧,你现在算什么?”
容德也不再反驳:“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迟暮背对着容德舒了两口气道:“出去吧,我累了。”
“是。”
容德站在阁楼上,月亮遮住一边,不知道从何处飘落的叶子落在拂袖上,眼神里还是没有任何浮动,冰冷的双唇微动:“去宫里盯着,杨妹苏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后面的人应了一声便转头离开,那人就是跟了自己九个月的贴身随从,离月。
“皇宫里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小姐前脚刚进来,皇上就送来这么多东西。”
妹苏躺在床上看着璎珞对着桌子上一大堆首饰发痴。
“他还指望我给他儿子洗脱断袖这个污名呢,肯定会对我好一点了。”
璎珞端着点心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也要皇上喜欢你啊,今天皇后都对你赞不绝口。”
又拿着点心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端过去给妹苏:“你尝尝,这桂花稣就是跟外面不一样。”
妹苏拿着点心翻来覆去看了看道:“对,是不一样,宫里常常被点心毒死的丫鬟可不少。”
璎珞连忙吐了出来,眨了眨眼,伸手就往喉咙里捅。
妹苏笑着摇了摇头。
门外却来了人,仔细一看,是今天见过的延妃,那个猪头三王贵的姐姐。
妹苏走近行了礼,璎珞那个丫头也顾不得自己手上的呕吐物跟了过来跪在地上。
延妃四处瞅了瞅,眼睛定在璎珞身上:“这是怎么了?我皇宫里的东西还比不上外面的粗鄙之物?就这么难以下咽?”
妹苏算是听明白了,这延妃就是来找茬的。
妹苏:“怎么会呢,我这丫鬟自小身体不好,刚才有点不舒服,吃吐了。”
延妃道:“吃吐了?也是,吃惯了外面的粗鄙之物,再来点好的,自然是受不住的。”
又作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这就来帮帮她。珍儿。”
话音刚落,那个叫珍儿的宫女就把璎珞拉起来。
璎珞:“你干什么啊?放开我。”
啪!一个耳光就呼了过去,璎珞直接懵了,说不出一句话。
珍儿:“延妃娘娘还在这,你喊什么喊,要是惹得娘娘心烦,这个罪名你可担不起。”
啪!又是一记耳光,不过,这次挨打的不是璎珞,而是抓着璎珞的珍儿。半天缓过神来,刚才妹苏起身就转过去给了珍儿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