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死亡,而且已经盖棺的父亲了。
如果那时候,霍戎就能把他父亲给找回来,把下落告诉赵远阳,也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情景了。
因为在那时,赵远阳父亲的新生活还没开始,他还只是一个从海里飘向岛屿的、并且失忆的人。
可独占欲作祟,现在的远阳,无依无靠,无亲无故。他的生命里就只剩下自己了,远阳把自己当做相依为命的家人——霍戎喜欢这种唯一的模式,所以并未告诉赵远阳事情真相。
现在木已成舟,哪怕赵远阳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不是故意的,三年前,他在昏迷状态下,被周淳控制的商船带到离禹海有上千公里远的海域,但他大难不死。阳阳,你别想多,你爸爸不是故意的。”霍戎告诉他残酷的现状,“他现在在那座小岛上,居住在一个寡妇家里,那寡妇身边有两个孩子——你爸爸现在已经是别人的父亲了。”
“但是没关系,你还有我,我还在。”他柔声安抚道,“我们也是一个家庭,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他没告诉赵远阳的是,其实他父亲并未和别人重组家庭,只能说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出于救命之恩,出于报答心而帮忙在海上打渔养家罢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赵远阳做出正确的、令人满意的决定。
——这是他一贯处理事情的方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轻松把自己的责任摘了出去。
只能说,赵远阳还不够了解真正的霍戎。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神情怅然若失。这种情节听着玄乎,实际上新闻上也曾播报过——而且还不在少数。赵远阳也看过类似的电影——所以他该庆幸这里还是大陆,他父亲没有被冲到某个孤岛,从此过上野人的生活吗?
他手心发汗,一片shi滑,和霍戎的手握在一起,声音颤抖道:“哥,你……你让我想想,我想想……我……我需要点时间。”
他需要时间,霍戎便给他时间,没有出声,只是把手臂伸到他的后腰,揽过他,轻轻地把赵远阳揽入怀中。
赵远阳依靠着他,脑子里一件一件地想事情始末。
首先,这件事任何人都没有错,父亲一向相信周淳——赵远阳识人不清是有家族基因的。在母亲去世后,周淳给他父亲下药,或者打晕,这都是有可能的,接着把人当成货物一样运到商船上去,都是很合理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是因为野心败露,或是早有预谋。
如果赵家只剩下一个年幼的,蠢笨的任人摆布的赵远阳,那想要得到他们家的财产和股份,是非常容易的。
商船开到很远的地方时,开到茫茫大海中央时,再把人丢下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而且加上日期独特,丈夫在妻子去世第二天失踪,只会给人造成一个为情所困,失踪的假象。
赵远阳当初死的时候,是被走投无路的周淳拽着,一起跳海的,他被喂了药,毫无放抗能力。死前,周淳还脸色扭曲地说过一句话:“滚去见你父亲吧!”
这句话什么意思,赵远阳理所当然地理解为“去死人的世界”。
他有种迷雾散去、茅塞顿开的感受,可是内心却是复杂难言的。最浓烈的一种情绪是豁然,当初被父亲抛起、丢掉,不被人需要的Yin霾彻底被驱散,另外几种情绪,有对他重组家庭的愤怒,惊愕,还有他尚还活着的庆幸。
赵远阳靠在霍戎肩膀上,侧脸贴着他的下巴,声音很轻地说:“哥,你告诉我,他现在过得好吗?要是过得好,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霍戎说:“他有新的家庭,过得还算幸福,生活清贫,这是很简单的快乐。你现在让他去做生意,他肯定是不会了……他现在只会打渔,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你想去看看他吗?”霍戎问道。
赵远阳犹豫了下,他丝毫没有怀疑过霍戎的说法,没有怀疑过现在这样的局面,实际上是霍戎一手造成,甚至可以说他就是背后的推手。
他神情显得有些难过:“他不记得我了,有别的孩子叫他爸爸了,我不想去见他,不想打扰他现在的生活了。”
他想起自己每年都去墓地祭拜父母,现在想来,母亲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坟墓里,无人陪伴,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想了许久,霍戎都没有出声,只是在他背心轻轻拍着,安抚着。
赵远阳拿不定主意,抱着他道:“哥,我该怎么办?”
霍戎带着煽动意味道:“他不认你了,你去看他也只是徒增伤悲……哎,阳阳,哥不该给你说真相的,可是哥哥不想骗你,你有权利知道事情经过。”
赵远阳闻言更难过了,他紧紧抱着霍戎,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肩膀。
霍戎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手指伸进他在上大学后就留长了的黑发里,微微侧头,用干燥的嘴唇触碰他的额角和太阳xue,声音温暖地说:“想哭就哭,哥哥永远是你的依靠。”
在这种情况下,不知内情的赵远阳对霍戎依赖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