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木伶可没说过就这么算了呢——此仇不报非君子,心肠顶多就比鸡的宽那么一点儿,每周末都为了一雪前耻而将自己折腾到躺在地上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终于,在来年夏天的最后一个学期结束前,他一个个找到了当初围殴他的那伙人,将他们揍到对天发誓再也不敢了为止。
除了那个人——北川苍介。
在器材室踩着一人的后脑——那天若不是他折了自己的笔就没那么多糟心事,白木伶听着他哭着求饶的声音,目光却没有放在脚下的人身上,而是转向大门那边。
那天放走他的少年扶着门框,惊讶地看着门内发生的一切,他的手上抱着一个排球,可能是当日的值日生漏掉被他捡回来的。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最终,门外的人有些尴尬地开口:“那个……好巧,我请你吃冰?”
“……”白木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茫然,似乎没搞懂为什么会有人请他吃东西,不过——打得一身都是汗,他也确实热得不行,“好啊,那你等我一下。”
也是一点都没有客气。
这回换北川苍介愣住了。
……原来,这家伙其实是会和人出去玩的啊?
他把排球放到篮子里,看着棕发少年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断掉的笔,放到了自己【曾经的】好友面前——白木伶此时此刻的表情十分平静,就好像当初的那个会为它大打出手的人不是自己似的……北川苍介想着两人戏剧性的相遇有些晃神,等人都走到面前了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在对方无语的注视下挠了挠脸,“走吧,刚好附近新开了一家很好吃的刨冰店!你想吃多少都可以,我请客。”
就当是对你修理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却唯独漏掉我的报答——虽然北川自己也清楚,白木伶没有找到他,其实是自己当初退开的那一步的原因。
……这家伙,意外的很好懂嘛?
“白木伶。”
“嗯?”神游太空的高个少年定睛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手,第一反应是卧槽他还是不是男的为什么手长得比女生的还好看!之后,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的他顿时惊讶地抬头看去。眼前的少年状似不耐地把手又举高了一些,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啊……还是……不要提醒他耳朵已经红了的事情吧?
北川苍介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伸手握住少年的手掌,“北川苍介,很高兴认识你!”
真的。
他有预感:能得到白木伶的承认,说不定是他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e-PART 3
虽说后来教导他的付丧神多的两只手加起来都数不清,但白木伶还是死心眼地只喊大俱利伽罗一人为“老师”,弄得后来出力不小的鹤丸国永几人心碎一地。
又是两年的夏天匆匆而过,他与唯一的朋友分别考入了不同的中学,但好在两所学校相距不远,时不时翘课出去玩的北川偶尔也会绕到他的学校门口等他放学,之后两个人边聊边走去地铁站,在目送地铁远去后剩下的人再独自离开……总的来说,除了刚入学时的那场告白风波让白木伶一时间对异性产生了一点心理Yin影以外,国中的生活和国小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比起理论知识,刀剑们更倾向于让他从实战中汲取经验。先以体能训练为主,于是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山伏国广和一干短刀围在又困又累还不能向廊上的三日月他们求救的白木伶身边陪跑的画面,半年后他终于被允许做一些简单的基础练习了……得知自己不用每天都早起跑步的白木伶当场跳了起来!第二天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才起床——长谷部竟也没有叫他,就这么放任他睡到这个点。
……起床后看了一眼闹钟的少年吓得以为天塌了。
虽然本丸里的每一位付丧神都很乐意做他的陪练,但白木伶还是习惯性地先找大俱利伽罗检验训练成果,每季度一次乐此不疲。
对练时考虑到安全问题付丧神没有佩刀,但就算如此也能赤手空拳地将白木伶轻松撂倒……三年内从未赢过一次,唯一的安慰就是自己的实力的确在稳步上升……起码如今要是有人敢不长眼地惹到他,保准叫那人有来无回。
踢出去的脚又一次被轻松地挡下,白木伶喘了口气,眼睛飞快地搜索着突破口,大俱利伽罗无论是作战意识还是身体素质都远胜于他,正面取胜的几率几乎为零……而且,刚刚明明可以顺势抓住自己的脚结束战斗的……意识到自己又被无声无息地让了一招的少年深吸口气,俯下身子,脚底发力冲了过去。
——当然是不!爽!了!!
冲到青年身前,他作势要挥拳,脚步却猛地一变绕到对方的身后,趁着大俱利伽罗转身的空档劈腿扫过他的脚。
以两人悬殊的力量差他对这一招能成功实施不报太大的希望,只是想让对方失去重心一段时间……就是现在!蹬上之前偶然发现的一块隆起的土坡,借着冲劲单手撑住青年的肩膀像是没有重量一般从他头顶翻过——本以为一切会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