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坚定不移,“算算时间,已经没几个月了,回乡一次太过耽误时间。”
何成田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半晌后才小声问道:“那、那平弟你有赶考的路费吗?从雍州去京城可没那么近,赶路都要好久呢。”
在来郡城之前,何成田记得,为了这次赶考,他叔家好像把历年庄稼收了以后攒的钱全都拿了出来,就连他们家也咬咬牙资助了一些。
这些路费早已经花在了他们俩来华林郡的路上,花在了这段时间的食宿上,再加上刚才递给报喜衙役的赏钱,怕是没有多少剩余了吧,这样的情况还怎么去京城?
“路费不是问题。”景寒一口应承了下来,坦然自信地说道,“我身上有不少银钱,足够我启程去京城。”
何成田眼睛瞪得老大,木愣愣地看着景寒,嘴巴也因惊讶张得老大,完全不清楚景寒是从哪里得到的银钱,明明在郡城时,他们大半时间都在一处,也没见他赚到钱啊!
为了把手中的金银放到明面上,景寒早就做好了腹案,此时便按照原计划坦然说道:“刚来郡城的那几天,我不是外出了好几次吗?那时就是去赚取路费了。”
“嗯,在县城求学时,我曾买过一本残缺了大半的手札,那本手札记录了一些制作发油、香膏和胭脂水粉的方子,我来郡城后就将那些方子卖了出去,赚了不少银子。”
何成田哦了一声,面上的惊愕疑惑稍稍散了一些,他隐约记得刚来郡城时,平弟是有一个人离开客栈去做什么。
那时候他被景寒要求着去购买赶考时用得上的考篮、炉子等物,并没有和景寒同去,自然也就不知道景寒去做了什么,又是不是如他所说卖了方子赚了大笔银两。
“总之,将那本手札上记录的方子卖了大半后,我换得了不少银钱,足够赶去京城参加来年的春闱,在京城租住一年半载不成问题。”景寒的语气笃定自信,让人听着就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
何成田嘴唇蠕动了一下,才压低嗓门轻声说道:“平弟,你真的打算立刻启程去京城,去参加来年的春闱?那这样,你可能得明年才能回家了。”
景寒点了点头,语气平常:“嗯,时间紧迫,我要加紧赶路前往京城,这样在春闱前将有一段时间可以静下心来苦读,加深对四书五经的理解和认识。”
“我会写信回家,想来他们可以理解我的选择,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京城远比雍州更适合求学,虽然京城更为浮华复杂,但哪里同样有着更多的大儒、学者。”
对科举之事不太了解,也不清楚科举有多难、自己堂弟水平到底如何的何成田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堂弟何成平很厉害,没有半点怀疑他的话,下意识地认定他说的都是正确的。
毕竟,在何成田看来,堂弟还这么年轻,就考中了秀才、考中了举人,还只考了一次没有花费多少路费、考资,这简直就是戏文里的文曲星啊,他不相信堂弟还要去相信谁?
所以,何成田并没有意识到,景寒所说的考完举人立刻启程去往京城参加春闱是不经常发生的事情,大部分学子根本没有这个自信能在考中举人后立刻考中进士。
自从披着何成平身份的景寒考中举人后,何成田就对他抱有一种蜜汁自信,相信他能够做成所有旁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而何成田作为一个只认得几个字的文盲,他本人也对科举那一套并不了解,这种种因素交织下来,就使得何成田反倒认为景寒的做法很正常,完全没有察觉出任何问题来。
所以,现在的何成田是真的认为景寒即刻启程去往京城是件好事,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在路费的问题解决后,他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其他的阻碍和问题。
只不过……
何成田皮肤黝黑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明显的迟疑之色来,他这一次陪着堂弟来华林郡赶考,已经离村大半个月了,要是接下来继续跟着堂弟去京城,那、那得要多久啊?
一方面,何成田当然是不放心让堂弟一个读书人启程上路赶往京城的,想要陪他一起进京赶考;可另一方面,何成田也很想念何家村,想要回家去了。
他原本计划着,乡试过后就和堂弟一起启程回家,正好还赶得上农忙,他可是种田的一把好手,农忙时已经是干活的主力了,可能派上大用场呢。
何成田在这边纠结着是陪着堂弟继续赶考还是回何家村赶农忙最后的尾巴,殊不知景寒早就决定了要将他送回村去——他毕竟不是真正的何成平,并不想和何成平的亲人有太多接触。
所以,还不等何成田纠结多久,又或者作出某个决定,景寒就开口说道:“我写了一封信,麻烦你将信带回何家村——信中有写明我的打算,他们一看便知。”
取出早就写好的信和早就用金银置换而来的银票,景寒一并将其递给了何成田:“这里还有一百两银子,你将它带回去捎给‘我’父母。”
一百两!
何成田猛地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惊愕和不解,他虽然还没成家,可已经是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