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哂笑一声,“所以我才说,现在的顾家会很欢迎你。”
因为现在的顾家是真·吃不饱饭,在贫穷、饥饿和疾病的折磨下,他们见到再次出现的顾初瑶,只怕会死皮赖脸地赖上她,巴着她吸血,完全忘了他们曾经是怎么对待顾初瑶的。
但是很显然,现在的顾初瑶,并不是顾家靠着死缠烂打、死皮赖脸就可以缠上的,因为现在的顾初瑶并不再惧怕被人指责不孝,并不再被女训戒律之类的礼教束缚。
她只愿做最自由的自己,而不是被礼教束缚着,去孝顺对她不慈、不仁不义的父亲,对她佛口蛇心、满心恶意的继母,顾家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牵扯、威胁顾初瑶的地方。
“不用了。”顾初瑶呼出一口气来,轻轻摇了摇头,她低头看了眼被顾镖头按在案台前,挣扎间弄散了发鬓披头散发的盛夫人,低声说道,“我不想再为她们浪费时间。”
盛家也好,顾家也好,七年过去,根本用不着顾初瑶再去报复,再去做些什么,他们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报应,落得了败落倾颓的下场。
既然如此,那顾初瑶也不想再为了他们浪费时间,耗费Jing力。
于她而言,让她的执念强到与景寒见面,与他缔结契约的事情从来不是报复盛顾两家,与其继续留在京城盘亘,她更想即刻启程出发去找司徒寒。
定定地注视了顾初瑶半晌,景寒偏了偏头,终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也能够理解你的想法。”
“不过——”景寒话锋一转,又道,“我是一个讲究公平的人,我认为凡事都得有始有终,付出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同样,怎么伤害旁人,那也会遭受到相对应的惩罚。”
顾初瑶微微一怔,进而想起来景寒对田庄里的那些人所用的手段,不由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出手的话,那就麻烦你了——多谢。”
既然景寒打算帮她报复回去、帮她出一口气,那顾初瑶也没有圣母到拒绝的地步,她只是不想为了盛顾两家浪费时间,倒不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报复。
既然景寒决定出手,那肯定就像在田庄时那样,很快就能了事,因为他会用仙术——其实是魔法来着,只要写下制约和条件就能生效的魔法,确实挺方便的。
歪了歪头,景寒在心里算了算回报盛顾二家的方法,心里有数后冲顾初瑶点了点头:“等我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去找司徒寒了。”
半个时辰,足够他针对曾经欺辱顾初瑶的人写下相对应的制约条件,往日里这些人怎么对待顾初瑶,在接下来的数年时间里,他们就将受到相同、但是程度加倍的对待。
盛夫人也好,如今流落在贫民区每天喝得烂醉逃避的顾父也好,被娘家放弃只能陪着顾父沉沦的继室也罢,他们曾经做过什么恶,就会得什么果。
景寒施下的魔法就像是一面会放大映照着的哈哈镜,每个人释放出去的恶意,会成倍地加诸回来。
发配乡下的一片19
“之前逼着她写, 她咬牙不从,到后来反倒追着把这封和离书塞到我手里,也是可笑。”顾初瑶将手里墨迹初干的和离书折好, 不怎么在意的随手丢到了马车中间摆放的矮桌上。
在景寒制定好了魔法的制约条件后, 他和顾初瑶就打算离开盛家, 转道去花甜甜等人隐居的地方,去寻找极有可能被司徒寒带走的医书。
在二人离开之后,原本怎么都不肯低头、被强逼着写和离书也不肯就范的盛夫人真的怕了, 因为她发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她,要她去佛堂跪经,每天跪上至少一个时辰。
——就像顾初瑶在盛家的那三年里, 盛夫人曾经随意找借口罚顾初瑶去跪经一样。
景寒设下的魔法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了盛夫人曾经加诸在顾初瑶身上的苦痛,如今加倍还到了盛夫人自己身上, 一饮一啄,有因有果,不外如是。
正因为盛夫人骇然无比地发现了她身上突如其来的改变, 她才越发担心景寒和顾初瑶随口说的像玩笑一样的“弄死盛嘉远”的话变成事实。
在景寒和顾初瑶丢下盛家的一群人离开盛家时, 被顾镖头放开、披头散发的盛夫人不用人逼迫, 自己就磨墨铺纸,一气呵成地将顾初瑶和盛嘉远的和离书写了出来。
在顾初瑶出了盛府, 乘上马车将要离开时, 手里拿着和离书的盛夫人忙不迭追了出来, 将墨迹未干的和离书塞到了顾初瑶手中, 难得对顾初瑶这个她一向看不起的人服软。
虽然盛嘉远为了花甜甜放弃了大将军的官职, 抛弃了盛家也抛弃了她这个母亲, 但盛夫人终究还是爱着自己的儿子, 绝不想儿子真的死在顾初瑶手下,这才主动服软,送上了和离书。
对于这封让顾初瑶和盛家就此毫无瓜葛,她和盛嘉远就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和离书,顾初瑶并不算很在乎,这封信只是一个象征,一件标志性的物品。
但并不是说没有这封和离书,她就会被盛嘉远原配妻子的这个身份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