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去医务室。”
他一直在附近监听吗?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心下纳闷,不过还是看向梁勉,却见后者也一脸祈求地看着他,也许是因为疼痛,他紧绷着嘴角说不出话,但陆宽一下子读懂了他的表情。他忍不住有些心软,劝道:“先去医务室吧。你放心,余舟一会就过来看你。”
见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陆宽莫名有些愧疚。一直在一旁等待指示的拾山立刻将他扶到巡逻车上,陆宽也随之坐了上去。
看着和余舟一样的脸上布满痛苦神色,陆宽心里有些难受,问拾山:“他是怎么了?经常头痛吗?”拾山随身带着小药盒,而且刚刚的反应非常熟练,可见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拾山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他从小就有的毛病了,不过最近几个月一直没怎么再犯,我们都以为好了,没想到忽然在白天发作。”
“从小就有的毛病吗?”陆宽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个“从小”是从多小的时候开始的,余舟也会有吗?
“对,以前一直都是晚上发作的,而且时间很固定,一半都是十点前后。”
陆宽陷入了沉思。他莫名想起以前和余舟同住的时候,余舟一到晚上十点,雷打不动进行的那个仪式……
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到医务室了。针对这种情况,梁勉找来的最顶尖的医生都束手无策,机场医务室里的医生自然检查不出什么,拾山对他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了一张临时休息用的病床。机场医务室的条件有限,并没有医院住院部那样的病房,只是用医用屏风简单地隔开成一个个半独立的小空间。陆宽看着手环上刚收到的“靠窗”几个字,不动声色地引导着几人去了靠窗的那个小隔间。他拉开帘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常。两人扶着梁勉躺上去。虽然难受,梁勉还是清醒的,他看了眼时间,对拾山道:“一刻钟后我们必须过去。我想和陆宽单独谈一会,你记得提醒我时间。”
拾山对二少这个状态有些不放心,看了眼陆宽,见后者点头道“我会让他多休息的”,于是便退了出去,不过也没离开,就守在屏风外站着,顺便正大光明地偷听着——这种情况多了,他的职责是保护主子的安全,所以肯定不会离远,主子和别人大部分的对话他不想听也得听。如果在一个无法确定完全安全的地方,真的离主子的距离到了听不清动静的地步,他明天就可以直接去财务领薪水走人了。
他听到里面,二少压低了声音道:“我刚刚……”才起了个头,声音就断了。
嗯?怎么没声音了?拾山蹙眉,刚想探身进去看看,就听熟悉的声音似乎艰难地喘了喘气,继续道:“我刚刚明明看到余舟了。他不是说在老家吗?”
哦,看来之前是疼岔气了。拾山收回了动作,继续站在原地守着。
他一定想不到此刻里面是这样的一幕:一模一样的两个青年,一个昏迷在病床上,另一个则快速扒下他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动作迅捷,语气如却病人般虚弱,慢悠悠地说着和他动作风马牛不相干的话,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病榻前的陆宽虽说见多识广,也被吓得不能反应。
余舟很快就换好了衣服,然后一一比对自己和床上那人的指甲,眉毛,头发——幸好前两天决定回H市后,就把头发剪成了原来的清爽模样,倒是和梁勉歪打正着地一致了。然后他把人往床底下一塞,再捋平床单上多到不正常的褶皱,最后摘下套在右手上的黑色手套,也就是刚刚电晕梁勉的凶器,小心叠放到口袋里,接着自己往被窝里一躺——原本他计划中艰难无比的偷天换日之计,就这样顺利完成了。
目睹了全程的陆宽抽了抽嘴角,不客气地指出:“不够白。”
“嗯?”
陆宽指了指他的脸,余舟一下子明白了。他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坐起来,伸出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双颊,咬了咬下唇,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陆宽早没了余舟刚刚从床底下冒出时的紧迫感,好整以暇地抱臂站着,看着青年做。没想到下一刻,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你怎么能这样!”青年坐在床上怒斥。
陆宽扬扬眉,见青年指着床底对他无声地说了一句“梁辰”后,就立刻跳下地,大步往外面走去。
余舟板着脸,脸色还带着一些红色的怒火,对拾山道:“走了。”
拾山观察了他的脸色,有些诧异他好的这么快,不过这次发作也很突然,是以他并没有多想,略带歉意地看了眼屏风里的陆宽,对他打了个道别的手势后便紧跟了出去。
拾山并没有厘清二少为何会忽然发火——事实上,他跟了二少十年,对方发火的次数他一直手都能数得清。不过他隐隐觉察了二少对陆宽的心思,心想这个人到底是特别的,轻易就让二少动了脾气,还担心这会影响接贵客时的情绪,不过还好,很快就恢复成他熟悉的那个二少,接人的时候谦恭有礼,完美地挑不出错处。
陆宽守在床边,被强塞了一个棘手任务的他有些哭笑不得。没过一会医务室里的小护士过来收拾床位,见他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