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半shi着。梁辰看到陆宽也在,没有表示出意外,直接说道:“我们行动时出了一点意外。”
“怎么了?小舟呢?”
“他没事,现在在补觉。”梁辰捏了捏鼻梁,语气里少见地带了些疲惫:“我们一晚上跑了两个实验室,小舟他,把他所有现存的干细胞都毁掉了。”余邵和陆宽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仍然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梁辰见两人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无奈解释道:“从上个世纪基因法案通过后,国家对每个新生儿都会强制存储脐带血中的干细胞,以供孩子将来重病或发生不测时用于治疗,这解决了两个世纪前的白血病、多发性硬化、糖尿病,甚至让人类的平均寿命达到了一百五十岁……目前的医学技术中,有大半都与干细胞相关,已经成了人类维持健康的基础保障了。如果没有了干细胞,意味着将来生病的话,将无法使用那些最有效的治疗手段。”一谈起这一方面,梁辰少见地侃侃而谈,充分体现了梁家人的医学素养。两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余舟做了什么。余邵追问道:“你刚刚说小舟毁掉了他所有的干细胞?这是怎么可能?我们的干细胞不是都存在当地的细胞库吗?”
梁辰摇了摇头:“梁家人的细胞,全都存在梁家的细胞库里。而陈墉为了更好地控制梁勉,把细胞库里那份属于小舟的干细胞管转移了。我本来以为他是去取回的,没想到他却是去销毁。”
“乱来!你怎么不阻止他!”余邵忍不住向前质问他。
梁辰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你不知道,从小我就无法拒绝他。我从来没法阻止他的任何一个想法。”
余邵不说话了。他想起了小舟对他提过这个哥哥,对他的好简直就是毫无原则的溺爱,而另一方面,他也想起了自己的这个弟弟有多任性、多令人头疼。
陆宽打破了两人的沉默:“现在还有补救方法吗?那些被毁坏的细胞,还有没有重新修复的可能?”
梁辰否定了:“小舟处理这方面的技术,娴熟地超乎我想象。他做的很彻底。不过,并非没有补救的方法——这也是我赶在这个点找你们的理由: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事,小舟未必同意,但我希望首先我们这些人能达成共识。”
余邵和陆宽都看出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一致问道:“什么事?”
“小舟一直没告诉过我,他会怎样对付梁勉。但事情发展到现在,梁勉的身体必须要保住,他相当于小舟的另一只储备细胞管。”
余邵点点头,显然对这样的决定没有异议。但陆宽却抱有疑议,他皱眉道:“这种说法有些过了。怎么说梁勉也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
梁辰看向他,眼中有些惊讶,但嘴角却勾起了一个略带着残酷的笑容:“作为一个拷贝体,听到你这样的说法,我也许要对你说声谢谢。但你对梁家的情况不太了解,对小舟也不太了解。对我们梁家人而言,或者说对梁家整个生物帝国而言,拷贝体绝对是依附于原体的存在,原体不可背叛、不可侵犯——这是我们最基础的逻辑和原则,已经刻进了我们的DNA里。所以对一个合格的拷贝体而言,保护原体是他的本能。就像是我,不管我的能力有多强、事业有多大,如果哪一天,天行需要我的心脏,我会毫不犹豫地挖出来送给他。与此相对的,如果一个拷贝体,滋生出了要完全独立的想法,那便有悖于创造他的初衷,是个失败的瑕疵品,梁家甚至有一个组织,专门处理这些不听话的瑕疵品。因此,你刚刚的那句话虽然从人道上看,是完全正确的,但对梁家的拷贝体而言,却是一种侮辱。”
陆宽被他的逻辑震惊了:“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从来没有把你看成天行的附属,你和他都是独立的……”
梁辰赞赏地点了点头:“对,我很开心你这样看。事实上,我和天行都认同这点,我们在社会属性上,都是各自独立的、平等的社会人;但回归到生物属性上,我的的确确是他的附属品,是二等公民,是次于他的存在。即使天行常常会忘了这点,但我却始终都没有忘记过——我刚刚说过了,这是我的本能。说到这里,我想我也许可以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昨晚在山顶上,我看到你对余舟做的事了。”
“嗯?”陆宽愣住了,怎么跳到这个话题上?
梁辰笑了,但怎么看似乎都带了点不怀好意:“不是我诅咒你,但要让小舟喜欢上你,绝对比让他喜欢上一般人难上十倍、一百倍。你知道吗,变异人和拷贝体一样,在梁家帝国的价值体系里,都只是二等公民。像你我这种人,可以和他们很亲密,可以是战友,伙伴,亲人,但唯独不可能是恋人——在他们看来,这是跨种族恋爱,是有悖论理的。”他看着脸色苍白的陆宽,毫不客气地压上最后一根稻草:“虽说小舟离开梁家有十年了,但很可惜,他从小就是被灌输这种理论长大的,虽然他很可能没意识到这一点,但在我看来,他比天行更像老爷子,更完整地接受了老爷子的那套价值观。也就是说,让他接受你的过程,会很艰难。”
说完这番话后,看到陆宽一副不敢置信、失魂落魄的样子,梁辰终于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