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书言摇头:“我接触得少,真的不太会。”
赵贤儿休息的间隙,见到客厅里围成一团的人,好奇地凑了过来。
待看清棋盘上的局势,她瞅一眼正要出“車”的池勉,忙出声道:“笨蛋,飞象,吃马,保車。”
她突然出声,池勉惊得抬头看着她,讷讷地问:“什么?”
赵贤儿几步走到棋盘边,伸出手指了指棋盘上的黑子,重复道:“飞象,吃马,保車,看爸爸怎么接招?”
赵父讶然不已:“贤儿,你和谁学了象棋?”
赵贤儿抱臂,挑了挑眉:“还需要向谁学么?电脑上就可以下,那才叫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我们来一局?”
赵贤儿笑着缓缓地摇头:“耗时费脑的事,不干——你们赶紧收拾桌椅,马上就可以开饭了!有土火锅哦!可丰盛了!”
年夜饭,必不可少的土火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温暖又和乐。
楼外是不间断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正是年的味道。
桌上十二道菜,加上土火锅里热气腾腾各种荤菜素菜,足够八人大吃一顿。
满桌子的菜肴,赵嘉儿只能看,不敢随便乱吃。
她舀着碗里的蒸鸡蛋,一口一口吃着,试着夹了火锅里的一块羊rou来吃,还没入口,就觉得恶心反胃。
她环顾左右两边的廖书言和赵贤儿,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将那块羊rou夹到了廖书言碗里。
廖书言见她没怎么吃饭,低声问道:“吃不下rou,吃点鱼rou,行么?不腥。”
赵嘉儿点点头。
廖书言将鱼rou剃了刺,才送到她碗里。
赵母一直留意着两人间的交流,看到廖书言这样惯着赵嘉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廖老师,嘉儿自己会夹菜,你自己吃就好,别管她。”
赵爷爷道:“孙女婿这是疼我孙女,你就由着他们好了。”
赵母被怼得无话可说,微微笑了笑,便埋头挑着碗里的饭粒,慢慢咀嚼着。
赵母露出无奈心酸的笑容时,赵嘉儿总是格外敏感。
饭桌上,两位老人问了廖书言许多家常问题,廖书言总是礼貌地回答,并不避讳与老人谈到母亲过早离世一事。
而老人一向心软善良,乍听到他母亲离世、父亲久居国外,便格外怜爱起他来。
自母亲离世后,廖书言几乎未曾受到长辈的嘘寒问暖,两位老人一番最寻常普通的关怀问候都令他格外动容。
赵父话虽不多,但是,话里话外,俨然将他当成了一家人。
至于赵母,态度忽冷忽热,但,至少已经接纳了他。
一顿年夜饭,在春晚开幕前,圆满结束。
廖书言本想陪着赵嘉儿看看春晚,赵贤儿觉得无聊,兴冲冲地道:“妈妈,我,池勉,三缺一,还有谁要来打麻将的?”
赵爷爷笑着说了一句风凉话:“谁让你不让你陈阿姨过来的,没人给你凑牌脚了。”
赵贤儿脸色煞白,没有顶回去,一眼扫过去,沙发上岿然不动的除了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赵父、赵嘉儿和廖书言。
两位老人上了年纪,不会陪着年轻人一起守夜。
赵父是春晚的忠实粉丝,节目再无聊,都会雷打不动地守在电视机前,直到春晚结束。
赵嘉儿不会玩牌,不在考虑之列。
赵贤儿的目光落在廖书言身上,勾了勾唇角,和善可亲地笑问:“廖老师,会玩牌么?”
廖书言老实回答:“不会。”
赵贤儿不放弃,循循善诱:“不会可以学呀!廖老师这么聪明,上手就会了。”
廖书言更想陪着赵嘉儿看看春晚、聊聊天,可是,看赵贤儿那副不罢休的架势,他只能妥协,歉意地向赵嘉儿说道:“我去凑个人数。”
赵嘉儿笑着点头:“玩得开心点!”
看着廖书言跟着赵贤儿进了麻将房,赵嘉儿有些不放心:“姐,廖老师不会玩牌,你们让着一点!”
两位老人熬不过零点,早早地睡了。
赵嘉儿因怀孕的缘故,直打瞌睡。赵父好几次劝她回房睡觉,她总是摇头说:“我要陪爸爸守夜,要听到新年的第一声鞭炮。”
客厅里,只有父女俩默默无言地看着春晚。
赵嘉儿为了赶走瞌睡,挨近赵父,低声询问道:“爸,姐姐昨天在饭桌上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赵父有些惊讶:“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赵嘉儿向麻将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听着那边搓麻将的声音,眉头微微蹙起,低低地道:“昨天,我看到妈妈哭了。姐姐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
赵父看着她渴求的双眼,长叹一声:“这事归根结底是爸爸的错。”
赵嘉儿更不解:“怎么说?”
赵父悲凉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妈妈怀你姐姐的时候,还没嫁过来,和你一样,未婚先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