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时,他才会飞到国外和父亲过一个年。
可是,那样怪异尴尬的团聚,他现在想想都觉得难受。
小时候不懂,长大了,他早已经明白。
父子间的隔阂,只是源于父亲不待见他。
他却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赵嘉儿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眉目,能猜到他突然变得低落的缘故。
她伸手覆上他的手掌,轻声询问着:“廖老师,今年过年您要是一个人的话,可以来我家一起吃个团圆饭,行么?”
廖书言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神色深沉。
赵嘉儿被他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有些难为情,清了清嗓子,又带着笑意,欢快地道:“您不用觉得唐突。过年的时候,爷爷nainai会过来,池小勉也会在,廖老师要是去的话,就更热闹了。爸爸虽然有些不苟言笑,可是也是十分好客的,妈妈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廖书言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这样……真的可以?”
赵嘉儿抓住他的手,低低地笑道:“反正是要见父母的嘛!我和妈妈提过您,她也想见您呢!”
廖书言又是一阵紧张:“我需要准备什么?”
赵嘉儿道:“什么都不需要准备,来我家过年就行了!”
饭菜一齐上上来,赵嘉儿察觉到廖书言的情绪仍然不太高,挨着他坐下,故意说一些趣事逗他开心。
说到赵贤儿至今单身一人的事上时,她又拧紧了眉头,苦着脸道:“姐姐一直Cao心我的婚姻大事,她自己却不愿找个人嫁了,爸妈都催了她好多次了,她一次也没听进去!”
廖书言给她剥了一颗虾,送到她嘴边,轻声问道:“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我从没听她提起过,”赵嘉儿思索许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姐姐从未谈过恋爱,也不接受任何异性的追求,难道真的是有喜欢的人,所以才……可是,她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有机会,你可以问问她。”
赵嘉儿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闷闷地嘀咕着:“她会喜欢谁啊?竟然一声不吭的,还不接受其他异性……”
没有合适的时机,赵嘉儿也不敢随便去问。
万一真是触到了赵贤儿的逆鳞,她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承受住一场狂风暴雨般的言语轰炸。
她在想着赵贤儿,赵贤儿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赵嘉儿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地接起,甜甜地叫了一声:“姐!”
赵贤儿只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挖苦着:“吃错药了?叫得恶心死了!”
“哪有啊!”赵嘉儿不高兴地回了一句,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你吃饭了么?”
“没有,”赵贤儿坐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问道,“你能联系到池勉么?这臭小子的手机从下午关机到现在,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隔着听筒,赵嘉儿都能感受到那头的怒火,试图平息赵贤儿的火气:“姐,池小勉说不定是在加班或是出差呢!你给他留言,他看到应该会回的。”
“妈妈给他寄了东西过去,打他电话打不通,才打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了!”赵贤儿火气更盛,“他不接电话关我什么事啊?妈妈还责备我不会关心他!”
如此说来的话,赵嘉儿也能明白赵贤儿发火的根源了。
池勉是2008年汶川大地震活下来的孤儿,靠着资助才念完了中学和大学。父母在高中时,便一直资助着几名地震后的孤儿,池勉便是其中之一。
大学里,池勉与她同一个班级,开口就能叫出她的名字,和她说起了父母资助他的事。而他,早在高中时,就见过她。
但是,在赵嘉儿记忆里,她在大学之前,真的没有见过他。
因为同在一所学校一个班级,父母说这便是缘分,总是会请池勉来家里吃饭,让他与家人一起过节过年。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要关照的弟弟,赵贤儿嘴上没说什么,赵嘉儿又总是看到她故意为难池勉。
池勉怕赵贤儿,也许正是因为这重原因吧。
等赵贤儿发完了牢sao,赵嘉儿才语重心长地劝道:“姐,你再生气就会长皱纹了!待会我再给池小勉打电话看看,能联系上了,我再和你说。你先吃饭吧。”
赵贤儿道:“吃不下!”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她回到廖书言身边坐下,秀眉紧蹙,廖书言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赵嘉儿苦笑:“没什么事。姐姐一个人太久了,怨气比较多。”
她将电话里的事简单地和廖书言讲了,给池勉拨出去的电话果然提示对方已关机。
赵嘉儿又找到苏杭的电话,犹豫了一会儿,便拨了过去。
“嘉儿。”
苏杭的声音听着有些低沉萎靡,赵嘉儿没有多管,直接道:“苏队长,你知道池小勉在哪里么?他的手机关机了,一直联系不上。”
黑漆漆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