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书言见她一副认错的态度,犹豫地碰了碰那片青紫,看到赵嘉儿缩了缩脖子,他马上收了手,起身去取急救箱里的药。
赵嘉儿见状,忙从他手里抢过急救箱,急道:“廖老师,您别再动了,再动的话,手臂上的伤口又会流血了!已经不疼了,没事的!”
廖书言坚持替她抹了消肿祛毒的药膏,看着她躲闪的目光,语气多有无奈:“晕过去了,不是更容易出事?这种利弊也分不清?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赵嘉儿摇头,“其实,向老板没有喝下那半杯酒,倒是跟我讲了他和廖姐姐的许多事……”
廖书言从她话语里似乎听出了一些唏嘘惋惜之情,郑重地提醒道:“姐姐与他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还有廖家的事……你别被他的话蛊惑了,要是想知道的话,我以后说给你听。”
赵嘉儿的双目陡然一亮,一脸期待地道:“我想听廖老师的故事。”
“我一直跟在母亲身边画画,没什么可说的事情,”廖书言眼里藏着笑,道,“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得想一想该怎么和你说。”
赵嘉儿仰起脸笑道:“那廖老师以后慢慢说给我听。”
“好。”
慢慢说给她听。
这是她给他吃的一剂定心丸,让他知道,她愿意和他走下去。
他又想起仓促结束的那一个长长的吻,突然觉得有些遗憾。
她的一切情绪都能左右着他的心,一举一动也都能勾动他的魂,充满魔力,令他迷恋,让他上瘾。
他低下头,尝试着去亲她泛着光泽的唇,她慌乱地避开,拧着秀眉,有些不情愿:“廖老师,不是才那个……廖姐姐还在呢。”
直升机的舱室并不宽敞,每一间只用薄薄的隔板挡着,中间悬着蓝布帘子。若不是飞机发动机的声音有些大,赵嘉儿甚至怀疑,方才与廖书言那样亲密的声响已经被隔壁的人听见了。
廖书言知道她是害羞,歇了突然而起的心思,而是抵着她的额头,认真地问道:“那么,应该……不算太差吧?喜欢么?”
赵嘉儿不由想起了那个令她心旌摇曳的亲吻,听他煞有介事地询问这种事,她只觉得羞窘,偏过头,低低地埋怨了一句:“哪有人这样的……”
廖书言却认真地道:“第一次,怕做得不好,给你留下不好的感觉,以后不同我亲近了。”
赵嘉儿猝然抬头,又羞又恼地打了他一下,将头埋在他肩上:“还说!”
廖书言握着她的手,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地看着她:“怕你不喜欢。”
赵嘉儿红着脸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声如蚊蝇:“喜欢……”
廖书言满意地笑了笑,轻轻抱着她,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月影星光,嘴角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她的身体是温暖的,软软地依偎在他怀里,如此真实,又如此娇小。
他真的害怕,害怕就此失去了她,害怕她被欺负、被折磨、被糟蹋。
这一次,她完好无损地回到了他身边,她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在看守所里,隔着电脑屏幕与陆嘉清的对话,让他耿耿于怀。
“老师,嘉儿只是一个平凡顺从的女孩,经受不起这样的伤害了。您如果不能护她无恙,就放手吧。”
他不想放手,可是,她若选择了离开,他也只能默默看着。
然而,她的言行却让他太过意外,让他愈发放不开手了。
“嘉儿。”他低头去看她,却发现她趴在他的胸口睡着了,不禁笑了。
他动了动僵直的右臂,忍着痛将搭在靠背上染了血的外套取了下去,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赵嘉儿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腿上,微微拧着眉头。她觉得飞机发动机螺旋桨发出的声响很吵,吵得她头晕脑沉,抱着他的左手呢喃着:“好吵……”
机舱内安静下来,螺旋桨的声音愈发令人难以忍受。
廖书言从她臂弯里慢慢抽出手,抬起双手替她捂住了耳朵。
赵嘉儿醒来时,发生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酒店房间里,身上换上了睡裙。
原本遗落在灾区的背包,也完好无损地躺在房间的书桌上。
赵嘉儿心里十分疑惑,不知道在自己深睡期间发生了什么。偏头,廖书言如同那一夜一般,在另一侧铺了被子,半靠在床头,歪着头,似乎睡着了。
床头的灯,他一直为她留着。
赵嘉儿看一眼廖书言,再掀开被子看一眼身上的睡裙,感觉脸颊越来越烫,羞得她再不敢去瞧廖书言,将被子拉过头顶平复着心情。
她慢慢将脑袋露出被子,看到他受伤的右臂上缠上了新的绷带,似乎还打了石膏,心口一阵刺痛。
她轻轻爬到他身边,将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慢慢握住了他的右手。她感觉他的手指在她掌心里动了动,惊了一惊,抬头去看他,他依旧闭着眼,她便放心地将被子盖住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