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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儿本来很困,因为想着廖书言,反而怎么也睡不着。
她在昏黄的灯光下点开微信,看到他发过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已经是两个小时前了。
言:忙了一天,你早点睡。
在远离灾区的大城市里,她猜想廖书言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睡下。
犹豫了一会儿,她敲下一行文字。
鲜橙披萨:廖老师,我睡不着……
言:在吃饭。
鲜橙披萨:吃饭还玩手机?
鲜橙披萨:您现在才吃?吃的什么啊?我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您发张图片过来,让我解解馋也好。
言:陪生意场里的朋友吃饭。
赵嘉儿想起他离开前说的向氏医药的问题,明白他现在应该是在与人谈论收购和后期合作的事情,不敢再胡乱干扰他。
她正敲着字,廖书言已经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言:是父亲的老朋友,很随意的饭局,也快结束了。
赵嘉儿不知道怎么去回复,将之前敲出的“那我不打扰了”删掉,心里又有些苦闷。
隔着屏幕,分隔两地,她不知道怎样融进他的生活,也不知道怎样向他传达自己的思念。
太主动,怕他认为她之前是故作矜持;太被动,又怕他体会不到她的心意。
她在被窝里蜷成一团,双眼盯着手机屏幕,咬咬牙,趴在被窝里,敲下了四个字。
几乎是同一时间,廖书言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言:有点想你。
鲜橙披萨:有点想您。
手机屏幕在她的双眼里渐渐模糊,她在笑,却止不住眼眶里的泪水。
她抱起手机,又去敲字。
鲜橙披萨:我想听您的声音。
言:现在不方便,等会儿。
鲜橙披萨:我给您去个电话,您不能借口接个电话离开一会儿么?
言:好。
赵嘉儿向其他床位看了一眼,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踮着脚来到棚子后面,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廖书言的电话。
她向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不会有人出现,才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嘉儿。”
“廖老师……”
彼此沉默了很长时间,赵嘉儿忍不住抽泣起来,将脸埋在了双膝里。
廖书言在包厢外听着电话里一声接着一声的抽泣,心口隐隐抽痛。他向包厢内望了一眼,与廖书眉打了一个手势,便向转角处的洗手间走去。
这一层做为独立的高档包厢,洗手间内并没有人,赵嘉儿的抽泣声反而更加清晰了,猛烈地敲打着他的心。
他这段时间忙于处理向氏医药的事情,上一次分别后,转眼又是一周,他除了电话和微信里的几句问候,似乎亏待了她。
而她,从未有过怨言。
就连今日这通电话,也要征求他的意见。
他靠在洗手台边,深吸一口气,道:“等姐夫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去找你。”
赵嘉儿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道:“没事,我就是……就是感觉很久没听到廖老师的声音,有些情绪失控了。廖老师不用担心,我在这里很好啊,这边的情况也渐渐好起来了!”
赵嘉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更高兴一些,手指卷着头发,绞尽脑汁说道:“廖老师,我听吴主任说了,关于灾区重建的资金,您将您早些年的两幅作品都送去慈善拍卖会了,是不是?”
赵嘉儿越是如此,廖书言反而越是心疼愧疚。
“这些都是托人处理的,我不用出面,”廖书言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嘉儿,我后天可以抽出时间去看你。”
赵嘉儿心情复杂,低低地问了一句:“不会耽误您的事情么?”
“不会,”廖书言换了一只手讲电话,“我会在月底之前将云南的事处理完,和你一起回去。”
赵嘉儿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便道:“廖老师,我跟池小勉讲了您和沈梦之间的事……”
“嗯……”廖书言有些意外和震惊。
赵嘉儿听出他语气有些见外,忙道:“您放心,我只是说这是一本小说里的情节,没有乱说话。您……您别生气啊。”
廖书言低声笑道:“我没生气,你继续说。”
赵嘉儿松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池小勉说,整件事都是针对您设下的圈套,因为师生之间发生这种事,如果公开,影响总是不好的,所以,不管是否公开,您这边都是吃亏的。”
“的确是这样。还有呢?”
“还有……”赵嘉儿挠了挠头,声音有些低,“据池小勉分析,这是您身边熟悉您的人给您设下的套,想让您身败名裂。”
这席话让廖书言豁然开朗。
他从未想过是身边人想要害他。
毕竟,在世人眼中,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书画老师,知道他另一重身份的人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