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心里正因陆嘉清的变化而难受,被廖书言这样一问,心口一热,笑着回了一句:“我很好啊!”
她在医院大门处张望着,却看不到廖书言的身影,便对电话那头问道:“廖老师,我在医院大门这里,您在哪儿?”
廖书言早已在人群外看到她焦急四顾的身影,不禁笑道:“你向后退两步,往右边看。”
赵嘉儿乖乖照做,果真在医院大楼处的花坛边见到了西装革履的人。
她眼里似乎瞬间有了光芒,脚步已不由自主地向他跑了过去。
“廖老师,您怎么来了?”
廖书言笑道:“受人所托,来看看你,还有嘉清。”
赵嘉儿疑惑地拧眉:“谁呀?”
廖书言见她这副模样,微微俯下身子,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不经我同意,擅自将我的私人号码给了谁?”
“我……”赵嘉儿语塞,抬脚踢着脚边的小草,“池小勉那个时候很急,我怕他是有什么急事找您,才……对不起……”
“没有怪你,”廖书言心疼她这副模样,轻声道,“我是受你朋友之托来见你,不会见怪吧?”
“不会,”赵嘉儿道,“嘉清醒过来了,廖老师也算是他的老师,他一定很高兴见到您。”
廖书言听她语气低沉,问道:“怎么了?”
赵嘉儿慌张地摇头:“廖老师跟我上楼吧。”
两人不知,医院大门处的花坛,正对着陆嘉清所在的那一排病房的窗口。
陆嘉清站在窗口,看到赵嘉儿与他似曾相识的男子那样亲密的交谈,心里冒出一股妒火。
第12章 第12章 难中情(2)
陆嘉清还记得第一次跟着父亲参加画展时,他还小,看不懂画展里的作品。然而,在众多大师的作品中,他独独被挂在墙上的一幅红色丹顶鹤迷住了。
三尺斗方的画轴上,上灰下白。灰是灰蒙蒙的天空,白是白莹莹的雪地,在这一方孤寂苍茫的天地间,只有一只独脚红鹤敛着翅膀、缩着头,独自憩息。
他在这幅画旁停留的时间长了,展厅内的工作人员便上前细心温柔地向他解释着这幅画的创作者与画中寓意。
天是天堂,地是地狱,天是灰的,地是白的。
但是,整幅画倒过来看,天又变成白的,地又变成灰的,红鹤依旧是敛着翅膀、缩着头。
至今,他都记得那幅画的名字——《人间》。
记得那幅画的创作者——三口。
父亲说,三人从众,三口乃众生。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那个时候的三口老师也不过十七八岁,怎么会有那样孤寂又特立独行的想法。
现在再回想,那幅画的笔法还十分稚嫩,却能被选上,与众多大师的作品陈列在一起。
梦想,就是那个时候生根发芽。
然而,这个小小的梦想,因父母意见相左,他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父亲希望他入警校,走上父亲的老路;母亲只想他这辈子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像她一样教书育人。他一气之下,胡乱填了一所学校,胡乱选了一个专业。
异地他乡,他遇见了合得来的知心朋友,还有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最大的惊喜却是他见到了三口老师本人,心中熄灭的火苗腾地燃了起来,也不再管什么面子,当场跪地请求三口老师收他入门。
三口老师私下并不收徒,也许是被他的一颗诚心打动,答应免费教他两年。
他受宠若惊,从此,对三口老师的崇敬之意更深。
可是,他的家庭,他的梦想,在两年前,毁得一干二净。
一夕之间,他失去了所有。
他也不再是从前的陆嘉清了。
无法去面对昔日的女友和老师。
知道与赵嘉儿交谈甚欢的人是他昔日敬爱的三口老师,胸中的那股妒火反而熄了。
他都这副鬼样子了,还有什么资格去吃醋?
赵嘉儿坐在一旁削着梨,时不时瞟一眼病床边相谈的师生,眼中有些疑惑。
陆嘉清在廖书言面前,仿佛变回了听话的乖学生,身上的戾气都收敛了。
正是她熟悉的陆嘉清。
将削好的雪梨递到陆嘉清手边,陆嘉清不接,只是淡漠地向她抬了抬下巴:“给老师吃。”
赵嘉儿心里一阵失落,僵硬地将雪梨递到廖书言面前:“廖老师……”
廖书言笑着接了过来:“谢谢。”
赵嘉儿又回到一旁坐下,继续机械地削梨,心里总觉得闷得慌。
她能察觉到,陆嘉清是有意在冷落疏远她,故意对她冷言冷语。她即使能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心里就是接受不了。
陆嘉清闭口不谈这两年的事,廖书言也不好追问,在护士过来替陆嘉清输ye的间隙,他低头看了看手机,起身走到站在窗边摆弄手机的赵嘉儿身边,轻声道:“嘉儿,我姐夫到了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