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就连我的儿子也被染红了,我努力想把他擦干净,可血的颜色却是越来越浓,直到最后才发现,那是因为我的眼睛在滴血,自然看什么都是红的。”
悠悠叹息着,如今的秋仙姑立在窗前,仙界时时不尽的云雾随着清风掀起她的洁白衣袂,却抹不去神色间的一丝黯然。现在的她自然不会再流血了,她是紫华上仙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不用百年便可晋级混元神仙成为仙界顶级的存在。只是,就算是如今的她,终究也有拿他没办法的人。
无奈地看着这个坚持要前往星月楼参加试炼的徒弟,她唯有再次叹道:“戎儿,从那之后我便弃了所有享乐,除了修行再不想其他,我终于有了力量去保护自己的孩子,可你现在却要脱离我的保护,前往那危机重重的星月楼……”
话出了口,才恍惚想起,这并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已经死了,难免又歉意道,“抱歉,我又忍不住将你当作那个死去的孩子了。”
母子之间血脉相连,她这些时日和穆戎朝夕相处,便越发觉着这孩子同自己亲近得很,时常一个晃神就将他当做儿子般说话。只是,她也知被当作替身对徒弟而言定不会觉得高兴,便也在努力克制。
穆戎原是想当年之事到底过去许久,秋月荻如今已有了新的家庭,或许提起时要比穆冉平淡一些,便趁着出行前的辞别问了起来。这一问才知,原来那段感情谁都没有全身而退,方才有些后悔,此时见她神色黯然,亦是愧疚道:“是我不知轻重向师父问起了过去之事,令你伤情了。”
秋月荻多年修心,要说会因过去动摇心神倒也不至于,见他如此神色,更是将眉间愁色都散去,只清浅地笑了笑,柔声抚慰道:“其实也不全是伤心事,在凡间的日子,我发现原来世间还有能为无关弱者而战之人。在天界一切都依靠实力决定,修为够强便能得到一切,可在人间走过一遭后,我又有了些别的想法。我们可是仙,难道不该比凡人懂得更多看得更透?我想,上天给了仙人漫长的寿命,应当不是让我们用它去争抢厮杀沉迷斗争的,或许仙人们应当去寻找一种新的活法。”
或许这就是做了母亲的女人吧,不论自己多么伤心,只要孩子神色低落,便能立即将一切忧愁都散了去,重新化作世间最强的存在供他们依靠。这样的温柔,穆戎已许久未曾体验过了,此时心中亦是感慨良多,只能轻轻道:“在众多仙人里,师父是我最敬佩的一个。”
穆戎感情生性内敛,像穆冉那样习惯了豪情壮志的性情很难领悟他的情绪,但生来细致的秋月荻却可以,此时见他眉间微动便知这孩子只怕还沉浸在过去的感伤中,便刻意平淡了语气,只道:“那男人其实是个英雄人物,我当初会喜欢他自然是因为他的好,至于之后,也是自己识人不明,误了终身。”
她最初的确是恨之入骨,可是后来慢慢也就看淡了,轩辕风yin告诉她,凡事都要向前看,若过去痛苦,那便让未来千倍百倍地欢愉起来。她庆幸自己能在万念俱灰之际遇见这样的人,只可惜,他们没在最好的年华走到一起。
因此,想到昔日徒弟也曾说过有心仪之人,她便忍不住嘱咐道:“戎儿,缘分停留的时间很短,你若是喜欢谁,便要好好对她一人,早早同她表明了心意。莫要挑三拣四再去招惹其它女子,初动情的小姑娘很傻的,她们看不清局势认不清身份,会以为你当真心悦于她,想要同她白手偕老。”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穆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容翌,心中很是动容,然而,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只问:“那师父对师爹也是如此吗?”
少年人向长辈问姻缘是常有的事,秋月荻也不疑有他,只是夫妻之事她实在不好意思同小辈细说,唯有随意道:“你师爹的命格原只是巨日同宫的普通富贵命,可他幼时遇难险些身亡,天帝以建木天梯相救,自此后竟成了命外之人,星月楼再也无法捕捉他的命盘星相。轩辕天宫过去始终隐瞒着建木之种的用法,也是那时各大势力才知,这种子竟有令人白日飞升逆天改命之效。可惜发动条件太过苛刻,唯有轩辕天宫有一颗尚未填满的建木之种,来不及孕育就给你师爹用了,只让他到了紫华上仙的修为。虽是如此,星月楼却很是忌惮他,你跟在他身边便是安全的。”
原只是想知道些过去详情,谁知竟意外得知了这等秘辛,穆戎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忙问:“那其他人不会想要争夺建木之种吗?”
“这倒不会,这乃是建木神君法宝,只有建木神君亲手赠予之人可用,旁人纵是凑齐了发动条件,也不过是借此登上神界,里面的元气却是吸收不了的。”
听到这里,穆戎终于明白了秋千炽为何没杀国师反倒把建木之种留在了人间,原来一切只因为,这种子竟是认主的。他是想借国师之手孕育出建木天梯,待到那时再自行抢回来。
他这方正在感慨,秋月荻却是已经许久没和人聊过心事了,此时说着说着也想起了近日里的烦忧,便是叹道:“我也是最近才知,星月楼楼主在我出生时便预言,我乃是众星捧月之相,各路凶星都会被我吸引汇聚在我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