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者唯北木雪也,就选之前不知道,以北木雪的心思,又怎么会想不到墨周箫雨突发奇想出来逛夜市,有兜兜转转找到金刀国的暂住别院,其实就是为了找这个叫奴的。
“对啊。”
墨周箫雨没有觉察到北木雪的异样,他将奴抱起来。
奴身体修长,他的身材不算高大,但健壮优美,由于昏迷不醒,没了对决时的野性和戾气。在墨周箫雨的怀里显得格外乖顺,犹如一头被驯服的猎豹。
北木雪神色复杂,他说道:“我来。”
想也没想,墨周箫雨直接拒绝:“不用。”
北木雪瞳孔骤然缩紧,欲伸出去的手握紧,不深的指甲陷入掌心,传递着阵阵刺痛。他默默跟着墨周箫雨,不知不觉间,就走到墨周箫雨的后面,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北木雪恍然,从很久以前,他便如同这般,在幻梦中追逐着这人的背影。
从最初的茫然、疑惑,到后来的迷恋,执念,奢望。
日者是可以娶多个月者的,而月者一生只能有一个君。
北木雪以为自己在墨周箫雨是不一样的,他越这么说服自己,脑海中便越发清晰的回想起白日武斗是墨周箫雨对奴的趣味,还有金刀国败给岚女子国时,看着奴离开时是怎样的失落。
北木雪此刻已浑身冰凉。
难道他北木雪竟真的要与人共享心爱之人吗?!
思及到此,他们已经回到了王府。
月红锐和颛孙灭情还在花园小亭里下棋对弈,周有七正陪着周兮吻在旁边观棋,一边品茶,却不见柏川。
见到墨周箫雨和北木雪二人,而墨周箫雨怀中抱着一人,北木雪跟在后面,神色不同于寻常,周兮吻放下茶盏:“箫雨,木雪,你们回来了。”
“舅舅。”墨周箫雨停下来,“有没有看到柏川?”
周兮吻看了眼墨周箫雨,视线落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不认识的人,缓缓摇头。
棋局已破,黑子胜一点五目,月红锐摇了摇扇子:“竟然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灭情啊灭情,你当真可怕。”
颛孙灭情白了月红锐一眼,也不知是谁胜了。
“柏川不在王府,圣医把他叫去了,说是遇到了难得的药材。”
“那怎么办?”
月红锐这才看向墨周箫雨抱着的人:“这人……金刀国的奴?”
“金刀国?”周兮吻仔细打量了奴一番,竟一眼道破,“原是只半妖。”
“半妖?”墨周箫雨重复问了一遍,“难怪我初见他,就觉得他和夭易给我的感觉很像,但又有差别。舅舅,你怎么看出来的?”
“看?我——”周兮吻突然伸手捂着唇,压抑的咳嗽冲指缝中溢出,周有七连忙将药取出来给他服下,周兮吻摇头拒绝,“笨蛋,这药一天只能吃一粒。我无事,只是吹了风……咳咳咳……我是闻出来的,他中了毒,身上的力量正在涣散。”
“舅舅,现在风大,你回房休息吧。”
“无碍。”周兮吻罢了罢手,浅色的银白色瞳眸看得墨周箫雨后背发凉,“箫雨,你将这半妖交给夭易,他比任何人知道如何救他。而你——有了婚约,便顾及一下身边人。”
墨周箫雨呆了一下,他显然没想这个。
眨了眨眼,他回过头,没有错过木头快速收敛的表情,那表情,墨周箫雨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但他知道,他刚才没有顾及到这个爱他入骨的木头。
回想刚才的事,墨周箫雨总算发现从他说救奴的时候,北木雪就一直沉默不语。这种沉默和北木雪往日的那种寡言少语不同,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气恼。
墨周箫雨让颛孙灭情将奴带给夭易救治,他之所以一时好心,只是因为看到奴,便莫名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而且!
开玩笑,以自己对北木雪那强烈的占有欲,他怎么可能同意让自己的木头去碰别的男人?!之前就提过,在墨周箫雨看中,没有日者和月者的差异,他看到的全都是男人,既然是男人,就不能碰他的木头,被北木雪碰也不行。
颛孙灭情带着妖离去,周有七见周兮吻脸色不好,把周兮吻扛回去了,月红锐顿觉气氛十分尴尬,随便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跑了。
此刻,花园里只剩下墨周箫雨和北木雪,连影卫都在颛孙灭情离开的时候,一并遣退了。
花园里安静下来,花丛里穿着闹闹哄哄的虫鸣,两排灯火随着微风摇曳,将分开站立的两人,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交缠在一起。
墨周箫雨受不了这样的静,率先开口:“你在想什么?木头。”
北木雪微垂着眼睑,让墨周箫雨看不见他眸中的情绪。
“你在想什么?”墨周箫雨冷声低喝,“看着我!北木雪!”
北木雪抿禁唇,抬起眼帘,暗藏在那双深沉的眸子中的悲伤,如同洪水般将墨周箫雨淹没,薄唇微启,苍凉的语言几乎不成语调:“我……不介意……你……不介意你再娶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