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当皇帝的人了,哪能没有变化呢?
盛泽想。
盛子裴自个儿想得开,但他的副将们憋不住了。
“将军,我说句您不爱听的,上面那位……怕是有些防备咱们。”副将们忍不住道。
盛子裴笑了。
“防就防吧,我的命都是他的,想要什么,拿走就成。”盛子裴咧嘴,喝了一大口烈酒。
副将们都是糙汉子,一听,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反而极为赞同道:“将军果然洒脱!也是,吾等对皇上忠心耿耿,连命都能给,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盛子裴酸了:……
他很想说,不,我和你们不一样!
你们这等凡夫俗子根本就不能懂我对他的那份苦思和爱慕!
但,这话,盛子裴不敢说。
小七只是皇子的时候他不敢说,当了皇帝,那就更不能说了。
所以,盛子裴打算,就这么好好地守着他,也就行了。
然而……
下一年开始,他就始终奔波于战场间,五年没回京。
盛子裴:……
别说守着了,现在连看都看不见了!!!
好不容易平定了边疆,盛子裴回京了,屁股还没坐热呢,小七又要派他出去,找那个劳什子的药王珠。
盛子裴耍赖似的坐在御书房里,幽怨地看着某皇帝,不肯动了。
小七似乎猜到他心思,也不理他,兀自专注地批着折子。
盛子裴就更气了。
小七不管他,任由他泄愤似的吃了三大盆点心,才终于没忍住,侧过头,捂着嘴角笑了一下。
盛子裴一下子就心软了。
“药王珠什么的,找就找。”盛子裴赌气道,“但是等我回来后,你就不能再赶我走了。”
小七看着他,眼里没能藏住那清浅的笑意。
他欣然应道:“好。”
于是,盛子裴走了。
三个月后,小七病逝了。
盛子裴拿着药王珠,一脸懵逼地看着举国同丧。
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呢,甚至也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新登基的皇帝长啥样,一封遗旨下来,他直接被派去守皇陵了。
副将们看着他,又是同情,又是害怕,憋了半天,才敢小声嘟囔一句:“皇上这是不是坑你呢……”
盛子裴:……
当然是!绝对是!
但,人都死了,他连骂他一句,都更不忍了。
最后。
盛子裴麻木地去守了皇陵——
小七死后的第一年,盛子裴只知道呆呆地在里面混日子,浑浑噩噩的基本都没什么印象。
小七死后的第三年,盛子裴回过神来了,开始一日三餐每天骂小七,一边骂还一边哭。
小七死后的第五年,盛子裴彻底回血了,并在漫长的守灵的生涯中,开发了戏Jing的技能,开始对着小七的棺椁发.情……
“哎呀,这个花是我折给你的,嫩黄色最配你了。”
“我跟你说啊,今天送来的饭还挺好吃的,什么?你也想吃?那你得叫一声哥哥,不然才不给你吃。”
“这儿就我们两人呢,你说这算不算长相厮守啊?”
盛子裴自己一个人,也能念叨一整天都不停。
目睹了盛大将军是如何发神经的大皇子·顾清:……
“你看起来,似乎过得还不错?”
终于有一天,顾清忍不住现身了。
盛子裴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直接答道:“我算是想明白了,活着,我这辈子都没法和他在一起;死了,我居然就能拥有他整个人了?这么一想,确实还挺开心的……”
顾清:……
你对着尸体天天就在想这些?
“……靠,大皇子!”盛子裴突然反应过来。
顾清皮笑rou不笑地讽刺道:“哟,还记得呢?”
盛子裴震惊了:“你不是死了吗?!等等,你原来没死?那我那些纸钱都白烧了?”
顾清:……
“首先,我死了。”顾清面无表情,看他的目光宛若在看一个智障,“其次,你只给我烧了一年。”
盛子裴干咳了两声:“心意到了就行了。对了,你要是死了,那小七……”
顾清沉默了一会儿,道:“小七马上要去投胎了。”
盛子裴愣了愣,神情有些恍惚:“哦、嗯、投胎好,能投胎就好……”
“子裴。”顾清喊了一声。
盛子裴呆愣愣地抬头。
顾清面上似有不忍,但片刻后,他还是硬下了心肠,道:“我有事拜托你。”
盛子裴猛一哆嗦,表示拒绝:“别。你上次拜托我照顾好小七,然后说完,你就死了,盛家也完了,你这次再拜托我,我怕真的受不了……”
顾清忍着脾气笑了笑,咬牙切齿道:“事关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