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和叔父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无数人爱慕他们,无数人赞扬他们。现在我才明白,帝王才最难做。”温珩道,“还好朕有若邻。”
“陛下不觉得臣可怕吗?”归雁徊笑了笑问。
温珩一听嘟起了嘴,他将归雁徊转过来,让他冲着自己:“若邻是在怨朕了?那日朕也是没有办法……嗯……你又不是不明白……”
“好了,陛下。”归雁徊制止住了温珩想要解释下去的念头,转而问道:“既然陛下想要北攻燕京,那么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的话……”温珩想了想:“朕倒是有一个。”
他说着从旁边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地图,那地图上有山脉有河流,温珩已经在无数个日夜将这地图反反复复看过许多遍了。
“就像容高远说的,北进燕京,关键的是渡江。”温珩道,“所以首先要占领这里。”温珩说着在河流弯曲处画了个圆,“这样仰赖天堑,便可以将势力一举推向江北。更重要的是,只要拿下江北,哪怕仅仅是一小个城池,都可以修建成驻守的要塞,可以在此屯兵屯粮,扼守要塞,则燕北可图。”
“接下来,”温珩自圆圈处画了一个箭头直插北方,“一路攻向北面,使燕北左右无法支援,最后对燕京形成三面环围之势力,关门打狗。”
“不过,这就是个初步的想法。”温珩道:“具体还要看各方势力情况。若邻……”温珩说到这里红着脸问:“朕这个想法幼稚吗?”
归雁徊盯着温珩画下的战略图,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抬起头,对温珩笑了:“不幼稚。”归雁徊道:“或者说,陛下对战略的掌控要远远高于对朝臣的掌控。”
温珩听后自嘲式地笑了:“若邻是说朕不会御人之术吗?”
“因为陛下将朝臣太当回事了。”归雁徊道:“朝臣的争吵不过是为了在陛下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而已,一切事情应当怎么做,在朝臣讨论前,陛下便应当在心中确定好自己的方式方案。如果朝臣符合陛下心意的,陛下便赏,不符合的,就让他们回去再反省。”
“‘万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诸侯者,以其威势也。’是吗?”温珩问。
“没错。”归雁徊道。
温珩“豁”地起身,与归雁徊聊过之后他胸中瞬间有种柳暗花明之感,那个计划也在脑海里渐渐成形。
“若邻,朕有一件事,非你不可。”温珩道。
“陛下命令臣下便可。”归雁徊道。
“说之前,朕给你看一样东西。”温珩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递给归雁徊,“看看。”温珩说。
归雁徊有些狐疑地接过信件,打开来看,上面并没有名头。
“陛下?”归雁徊粗略地扫了几眼,不禁抬头问温珩:“这信是谁写的?”
“若邻记不记得,当初被你诬陷的那个成国公温浚?”温珩道。
归雁徊怎么可能忘掉,自从那夜景承皇帝家宴之后,归雁徊就再也没有见过温浚,但是仅仅从那一次见面,归雁徊就知道这个温浚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作为在京城中的质子,温浚从来没有过半点行事有差池之处,可那并不代表他就甘心一辈子做个闲散公侯。温珩起兵之后,为了对抗世家所支持的文官势力,大肆扶持温姓宗室子孙,这是浑浑噩噩了两代温姓子孙的机会,也是温浚的机会。
这封信,就是温浚的投诚信。
而这信中所写的事情,就是温浚的见面礼。
“陛下,你认为成国公所说的事情可靠吗?”归雁徊问。
“很有可能。”温珩道:“万首辅身死新政后,现在朝廷推新政是违抗世家,罢新政是民心尽失。世家已经不将他们的重心放在仇贞良和邢瑞身上了。如果这时候我们北上,他们的确无力还击。”
“所以仇贞良和邢瑞在密谋与和硕交好,以献上十六州为酬礼获得和硕支持,同和硕共同南下,即使这信中所说不是真的,可将来随着陛下势大,也极有可能发展到此种情况。”归雁徊低声道。
这是一个饮鸩止渴糟糕透顶的计策,大燕虽沃野千里,但丢了十六州,江夏平原以北再无天堑,和硕在十六州虎视眈眈,将来大燕必定只能苟活于江东一禺。
可这又实在是一个Yin险至极的计策,温珩虽然现在势如破竹,但毕竟根基不稳。只要朝廷能够获得和硕支持,两侧夹击,其势危矣!
“陛下打算怎么做?”归雁徊问。
“这时候更不能退居江南。”温珩道:“和硕再如何势大,毕竟只是协助,只要能够在和硕南下之前先行攻占燕京,和硕必然退兵。所以若邻……”
温珩说着抓住归雁徊的手,他望向归雁徊的眼睛中有熠熠光彩,仿佛天边繁星:“朕想派使节出使和硕,拖延时间,可这人选想来想去除了若邻,朕一个都放心不下。”
听到要出使和硕,归雁徊全身都震住了。
“怎么?若邻不愿意?”温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