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脑地往万喑的方向去了。
万泫从Yin影中出来去没有再去殿内,虽然万喑嘱咐他了无数次,如果圣上不行就立刻回来,可万泫看着那些包围了承宣殿的侍卫,脚步却坚定地往内宫更深处走去。
乐香宫远比万泫想得要远。
万泫几乎一路小跑着过来,生怕那些侍卫围了承宣殿后会找到这里来,他没有多等一到乐香宫便敲了门。
“这么晚,是谁啊。”他听到里面的宫女嘀咕道。
“我是户部尚书万泫,麻烦请岱……宸贵嫔出来。”万泫说。
那宫女把门打开,上下打量了遍万泫:“你是哪里的小黄门,在这开玩笑,都什么时辰了,外臣也能进内宫?”
“是谁啊?”
还没等万泫回话,他遍看见一个女人从里屋缓缓地走出来。万泫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都被人抓紧了,上一次分别前他还对岱云盈说,从江南回来一定会娶她,可现在,她鬓发挽起,已是初为人妇的模样。
“泫……万尚书,你怎么来了?”岱云盈一见是万泫,快步走到门前,两人没有任何人再上一步,他们隔着这宫门,就像两人如今天差地别的身份一般。
“来不及多说。”万泫道:“有人发动了政变,圣上已经……驾崩了。”
岱云盈听到这个消息腿一软差点摔倒,还好旁边的侍女扶助了她。
“如今叛党已经将承宣殿围住,恐怕不多时就会往乐香宫来。”万泫说。
“这……这可怎么办!”宫女也有些慌了,叛党既然连皇帝都杀,那么保不齐他们是要改朝换代,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叛党得国不正,后宫这些嫔妃皇子恐怕都凶多吉少了!
“如今宫中已经不能待了,万喑的车驾正在禁中等候,我带你出去。”万泫道。
这个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在此时居然成真了,岱云盈甚至下意识地就想迈出宫门,可她转念一想,又退后一步,万泫这才注意到,岱云盈的手盖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有大燕朝的龙嗣。
万泫的心一瞬间就像刀割的一样,但他只是咬咬牙,什么都没说。
他一步跨进宫门,将岱云盈直接横抱起来,“没事,我带你走。”
岱云盈抓住万泫的衣襟,将身体都紧绷起来,她知道她现在身子已经沉了,可万泫就这样一直抱着她,没有多话,也没有休息,一路从乐香宫到了禁中门前。在那之后的无数个日夜,岱云盈回想起来,那都是她所体会过的,最温暖的怀抱。
万崇文是在八月十五后半夜才知道宫内的巨变的。从来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前首辅,在习习凉风中站了足足一个晚上,才终于见到万喑赶着车回来了。
“父亲怎么在这里等着?”看到万崇文万喑赶紧下车问候。
“万泫呢?”万崇文忙问。
万喑心中五味陈杂,但他还是对父亲笑了下,拉开车帘,万崇文这才看到车里的万泫、岱云盈,以及一个不认识的女子。
“这是?”万崇文问。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万泫说着扶岱云盈下了车,在一干人等的帮助下,把几个人全都拥进了万府。
万崇文使了个眼色,万府府门落钥,再透不出去一丝风声。
“仇贞良是冲着新政来的。”万泫去安排两个女子时,万喑正和万崇文坐在书房中,万喑道:“今日哥哥没有出现在宴席上,仇贞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哥哥已经不能在京城中了,我给叔父写封信,让哥哥暂时过去避避风头。”
“嗯。”
得到父亲的肯定后,万喑立即下笔,他刚刚写完便见眼前灯光一暗,抬起头来,万崇文正站在案前,看着他写的信。
“父亲,您看这样是否妥当?”万喑将信递到万崇文面前。
“嗯。”万崇文仔细看了一遍说:“内容妥当,只是……”
万崇文将信放在案上,拿起旁边一只毛笔,沾了沾墨:“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对。”
说着,手下笔锋苍劲一转,便将万喑的“喑”改为了“愔”字。
改完后万崇文闭上眼睛坐下来,年纪大了,担惊受怕了一夜他也撑不住了:“剩下的你去办吧。”
万愔拿起自己刚刚写的信件,在他工整楷书旁,万崇文的那三笔浑厚而不羁,显得太不和谐,可万愔如获至宝一般捧着那半字,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谢父亲……”万愔哽咽着道:“谢谢父亲对儿子的肯定……”
喑,沉默、喑哑,是父亲训斥儿子整日哭泣,无所作为。
愔,和悦、深沉,是父亲称赞儿子心思细密,静水流深。
刚刚被改了名字的万愔哭得比以往哪次都甚,可万崇文这次却没再责备他。别说是责备,就连万崇文自己也闭眼皱着眉头,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像是在忍耐什么,最后只是挥挥手让万愔下去。毕竟,端了那么多年的父亲架子,又怎么能在这时候一下塌了呢。
万愔擦擦泪,将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