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著名男歌唱家梳着大背头扎着小揪揪,豪迈地站在舞台上挥着手,眯眼皱眉全情投入,唱着:“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是从头再来……”
贺笙周围何道远一圈儿人,纷纷鼓掌转头看着贺笙。简直与有荣焉。
无语地抬头,贺笙眼神扫过去,凉凉瞥了他们一眼。一脸“再拍老子给你们手剁掉”的凶恶表情。
汪洋谈耀几个缩着脖子嘿嘿傻乐。丁渠偏过身子,戳戳同桌,小声道:“我怎么觉得,笙哥这是用凶狠的表象,掩盖内心的害羞呢。”
“就、就你话、话……”
不光视力好,耳朵还特别尖的贺笙,抬腿就是一脚。
“……话多。”何道远看着凳子受了力,一个侧扑掉进自己怀里的同桌丁渠,低头看着他,完整说完。
“贺笙你干嘛呢?!”高文轩一拍讲台,洪亮的嗓音透过砖墙,震得隔壁班都一个哆嗦。
他说什么来着!他就说不能夸吧?!这他妈才一分钟不到,就夸出事情来了!
怪谁??怪自己沉不住气呗!
“上我办公室来一趟!”高文轩气冲冲地说完,教案一拍讲台,背着手就走了出去。
贺笙一听,居然有种浑身舒爽的感觉。
这他妈才符合他的人设嘛。
表扬什么的,听着他就一身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
小心地放下手上的水笔,胳膊一撑课桌沿儿,铁条凳腿儿在地砖上划拉出吱——一声响。
贺笙起身,走到丁渠边上,抬腿搁在他凳子侧沿,用着点力往前龇了龇,一脸痞笑,语调懒懒,警告道:“别他妈以为老子开始搞学习了,就不会打人的啊。”
说完,曲着的腿搁回地面儿,抄着手落进校裤兜里,懒懒散散走了出去。
何道远看着还扑在自己怀里装死的丁渠,“该!”
纷纷起身在丁渠脑袋上飞起一掌的谈耀等人:“该!”
同学们:“……”日哦!搞起学习的大佬,比以前还他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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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轩在办公室等了几分钟,还不见贺笙跟着进来。
急性子的高老师已经准备站起来回班上逮人了,又看见贺笙慢慢悠悠站到了办公室门口,没个正行地喊了一声:“报告。”
赶紧坐下的高文轩:“进来!”
高文轩今天没表扬他之前,年级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就和他说过贺笙这几天的表现。
当然,好几个都是半调侃半开玩笑的语气。
他也没在意。学生在学校的表现,不光是自己性格的原因,家庭的父母的同学老师的,每个人的态度和意见,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他们。
高老师知道自己性子急,但好歹也是学过《教育心理学》的人。高一看着他混了一整年,这几天突然转性了,还是想旁敲侧击地看看原因。
一整个办公室的老师,三天两头看着高文轩叫他来谈心。一年了,也没谈出朵花儿来。
贺笙到了高文轩办公桌的小格子间边上,一脸无所谓地站着。
“坐。”高老师拖过一张椅子,塞到他跟前。
贺笙垂眸看了眼,坐了下去。
“贺笙啊,”高文轩直接问道,“准备考大学?”
贺笙闻言,怔了怔,抬眼看了一眼高文轩。想起冉冉对他说的,点头,“嗯”了一声。
高文轩一听就笑了,忍不住拍了拍办公桌,“好好好。”
他们这几个学生,高一刚上来的时候,成绩真心没那么糟糕。真的差到没得挽救的,也进不了一中。
转念,高文轩又问他,“是,家里人跟你谈过了?”
贺笙:“……”
小丫头,也算是家里人吧。唇角勾了点浅淡的弧度,贺笙又道:“嗯。”
虽然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不着调,高文轩倒也没在意。
想起高一一整年的家长会,他家都没人来。学校留的家长联系方式,他也打过。就是贺笙的父亲,比这个儿子还要难搞。他说什么,对方都是:你让他自己安排就行。
说实话,高文轩是挺生气的。总认为贺笙这孩子会这样,跟他父亲的态度或多或少都有关系。
钱赚这么多有什么用,交了那么多赞助费给学校,又是捐图书馆又是捐教学楼的,自己儿子却不管不顾,高老师理解不了。
如今听他说和家里人谈过了,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大概是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了。于是,高文轩道:“你们父子俩谈好了就好。这个月末月考结束了,有场家长会,到时候叫他来,我再和他沟通一下。”
贺笙一听,眼睛眯了眯,抄在裤兜里的拳头紧紧攥了攥,倏地站起来。偏头轻骂了声“艹”。
声音透着冷硬,“老子的事情,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动作幅度大了点,身后的凳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贺笙犹豫了一瞬,也没管,招呼也没打,转身出了办公室。